沈玥回到巡撫府內，叫來各屬官和元豐等人開始分配任務。

沈玥回到巡撫府衙，也顧不得換已經略有皺巴的官服，她逐條列下如今可做且不得不做之事，以求在瘟疫大規模爆發前，她們有足夠的能力去挽救更多人的性命，遏製瘟疫的擴散發展。

列好清單後，沈玥將府中可用的人都叫過來。

“何正，你帶人整理規劃出能容納將近幾萬人的隔離之所，注意不要驚擾周邊民眾。”

“元豐，你和小宋帶人去采買大量麵罩以及白布。”

幾人俱是一愣，這任務來得突然又奇怪。

“大人，為何要準備這些？”元豐有不解之處向來是直接詢問。

沈玥凝眉，低聲道“恐有瘟疫之災，以備不時之需。”

何正在聽到沈玥讓準備的東西之後也明白這是為防疫所用，但他也同樣不解，“莫說是揚州，整個江南一帶近幾年都不曾有過瘟疫，甚至連洪水蝗蟲之類的天災都未曾有過，大人是如何得知會有瘟疫之災的？”

“恐非天災，實為人禍。死去的程霸身染的惡疾，很可能就是疫症。”沈玥神情嚴肅，“人命關天，望諸位信我。”

“大人，我這便去。”元豐信任自家大人，不知何時起，他好像就習慣聽從認同她的話，一如之前聽從大人的話一樣。

何正見狀，也表示認同，“大人，下官也去完成大人交代的事情了。下官隻是慎重考慮此事，無衝撞大人之意。”

沈玥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這次是事有緊急，不妨事。但日後我希望你不會如此激進。”

將事情都安排下去，沈玥低下頭稍舒一口氣。

便聽得一個衙役氣喘籲籲來報，“大人，程氏方才突然發熱。”

沈玥心想，該來得總會來，還來得如此之快，“速去蘇淮街醫館裡尋楊大夫過來。”

楊南星來得很快，“大人，您找我，正好我也要同您說……”

沈玥遞給她一方巾帕，“此事稍後再講，現在牢獄裡有兩個人很有可能感染，已經出現症狀。你願不願意和我一同前去，確認其症狀是否為腹生瘧疾？”

楊南星點頭，“大人，那我們快些去吧。萬一真的是疫症，那我們可要早做打算了。”

二人圍上巾帕，簡單防護便前往大牢中。

途中楊南星還遞給沈玥一枚藥囊，說是有殺菌消毒之效。

沈玥正想說她審問之時已經接觸過二人，不要浪費此物，但楊南星已經走到前麵去了。沈玥也隻好將它掛在腰間，快步趕上去。

大程氏和小程氏是關在同一牢房內的，大程氏發熱起來懨懨地躺在破草席上，臉上一片灰敗之氣，雙目緊閉，似乎和她們之前所描述的程霸死前的狀態一模一樣。

而一旁的小程氏正在不停地拍打牢房門，叫喚著要換間牢房。

看到沈玥前來，小程氏更是大聲叫嚷道，“大人，我要換一間牢房，這老太婆和她兒子一樣，患了惡疾。”

“這是傳染病，你以為自己躲得掉嗎？”沈玥不想聽她叫嚷，給了獄卒一個眼神，獄卒上前一掌劈在她後頸，牢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獄卒拿鑰匙開了牢房門，沈玥抬步先行進去。

楊南星跟進去蹲下來去給大程氏切脈，又翻開其眼皮和嘴部仔細觀察一番，而後起身對沈玥道，“大人，已經可以確認，是腹生瘧疾無疑。”

沈玥輕闔雙目，如今確認了反倒沒有初初聯想到之時那麼慌亂了。暗處謀劃之人所做的一切準備籌謀遠在她赴任之前，雖是人為，但如此觸目驚心，說是天災也不為過了。

“我們走吧。”沈玥帶著楊南星離開牢房，既然已經確認病症，且證實其傳染性，那麼她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楊大夫方才要同我說什麼？”沈玥在路上問道。

“大人，我去聯係了醫館平日裡收藥材的幾位客商，他們那裡也沒有這幾種藥材的存貨，據說也是有人以高出平常三日的價格大批收購。”楊南星急忙說道，她一有消息便趕來巡撫府衙，正好碰到了大人派去尋她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