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一談 “晚啦。”(1 / 2)

蘭契亞望著那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多年不見,朝赫比之前又高了不少,曾經那股略顯稚嫩的朝氣,也在時間的磋磨之下變成了不怒自威的氣場。蘭契亞在朝赫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不適的壓迫感。強大的野心浸泡進了他的骨頭裡,每一寸散發著算計的味道。

“可以。”

蘭契亞點頭下船。

泰迪熊先生因為受到了同類壓製的緣故,始終緊繃著坐在駕駛座上,目不斜視。

“一會兒如果楚明言回來了,而我還沒回。就跟他說彆等了,先回去。”蘭契亞在關門之前,屈指敲了敲泰迪熊先生的座椅靠背。

“好,好的。蘭契亞先生。”泰迪熊先生隻有在說話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實自己已經緊張到就連聲音都在發顫。

朝赫偏頭輕嗤一聲,語氣不屑地小聲嘟囔道:“我看起來,就那麼可怕嗎?”

蘭契亞拍了拍他的肩膀,雙手插兜地帶頭走在最前麵。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消失在了泰迪熊先生的視野當中。

“要不乾脆發條訊息,跟小楚館長先報備一聲好了?”

終於逃離修羅場的泰迪熊先生,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仍舊心有餘悸。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不停地用袖口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乾燥的布料很快被濕潤的汗珠浸濕,像心裡怎麼甩也甩不掉的後怕一樣,粘膩地附著在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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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通訊設備一旦被調至靜音之後,其震動的動靜隻有將其連接進識海當中的主人自己的意識才能感知得到。

楚明言聽到識海裡的兩下震動聲。但是因為隻有兩聲,所以下意識地把它歸結到了並不著急的消息分類裡,準備等做完眼前的這次臨時采訪,再去查看消息。

“你好,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久川日報社的記者:明禮。很感謝您能原諒我這次冒昧的打擾,並且接受我的臨時采訪。”

白鵲剛才在聽到有人敲門的動靜之後,就匆匆變成了一隻鵲鳥從窗口飛了出去。眼前這位名叫明禮的記者,楚明言姑且認為他就是泰迪熊先生口中那個溫柔的人類朋友。他長得很漂亮,楚明言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發現隻有溫柔兩個字,才最貼合他的第一印象。明禮的漂亮很溫柔,就像是早春時節的柳岸,春雨過後的清風。就連說話方式也很符合他春天一樣柔軟的人設,不僅輕聲細語的,人也很有禮貌。

果然是一個名不虛傳的很溫柔的人類啊。

“你好,我叫楚明言。是好再來水族館目前的代理館長。”楚明言伸手和這位明禮記者握了一下。

是的,代理館長。即使現在正在完成表叔所布置下來的水族館經營任務,楚明言也始終覺得自己隻是占著一個類似代理館長的位置。說白了,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在星際守著這家水族館一直到老。

在他的未來規劃裡,水族館的經營生活注定隻是他人生中一截短暫的故事,雖然這截故事是真夠玄幻,也是真見了鬼的驚心動魄。但隻要能夠讓水族館成功問鼎行業龍頭老大的位置,他就可以回到屬於自己的人類世界裡,繼續和一群普通人作伴。那裡才是真正適合他,熟悉他的地方。

明禮點點頭,並沒有對他口中的這個“代理館長”身份,有太多追問。不過他在看到楚明言衣領上的那枚胸針時,倒是送胸針的那個人和楚明言之間的關係產生了好奇。

“您,認識蘭契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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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赫和蘭契亞選在了一處帶有噴泉的小公園裡談心。今天天氣很好,微風拂過的力度正適合放風箏。

小公園的草坪上有戶一家三口正在為自己今天中午的野餐活動做準備。女主人端坐在一方紅白格子的餐布上負責擺盤,賣相精致的三明治排排落座,身旁還放著一壺玻璃瓶裝的,看起來像樹莓果汁一樣的飲料。

男主人正在教小朋友如何升起自己的風箏,大雁圖案的水墨風箏在小朋友興奮的大叫聲中緩緩升上高空,仿佛變作了一隻真正會飛的雁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