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8在休眠更新的時候,被楚明言強製解除了更新進度。
它望著自己隻剩下百分之一的進度條,氣急敗壞地想要找宿主理論一番。誰知對方的臉色看起來更加冷漠,開口就是一句:“鑰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0608第一次從宿主的口中聽到這個詞,原本占據道德製高點的心也因為一時心虛,被他人一腳踹了下去。
楚明言看著這個一向能言善辯的係統,突然陷入到長久的沉默中。就算心裡有再多的疑竇和不解,此時也全都想明白了。
“明禮告訴我,這個時代裡不僅擁有可以讓動物變換成人的能力,還讓一些人類因此也獲得了所謂‘鑰匙’的力量。隻有和鑰匙締結盟約關係,這些動物才可以獲得自己全部的力量。表叔也是‘鑰匙’之一,所以你們讓我來這裡,其實是看中了我和表叔一脈相承的能力?”
0608陷入到一種罕見的緘默之中。甚至在楚明言說完之後過了很久,它的AI聲才終於再次傳入楚明言的識海裡:【事實上,在決定把你叫到這裡來之前,我們甚至不確定,你是否擁有能夠成為‘鑰匙’的力量。】
楚明言被氣笑了。
來到這裡這麼多天,他甚至已經接受了經營水族館,隻是表叔在遺產繼承這件事情上,給自己設立了一個考驗。但是誰知道,水族館也好,一億元的獎勵基金也好,這些全都是為了把自己引到這個破地方來。
“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楚明言對著0608厲聲說道:“費儘心思地想要找到‘鑰匙’,甚至不惜把一個局外人騙來這個鬼地方。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還是說,隻要能夠達到你們的目的,就算是連蒙帶騙的把我拐到這裡都無所謂。”
“楚自雲,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楚自雲確實已經死了。】唯獨在這件事情上,0608可以很明確地回答楚明言:【很抱歉,擅自就把你叫來了這裡。但是你本來就該屬於這裡,你和楚自雲一樣,都是星際楚氏留在人類世界裡的血脈。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也不想打擾你的生活。】
“萬不得已的時候,指的是什麼?”楚明言雙手抱臂,靠在了床邊。
0608:【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星際海汙染,原本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楚自雲當初在調查的時候,懷疑這些海汙染背後,或許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但是那個時候,他因為把自身力量都用來維持大海最基本的平衡,確實已經油儘燈枯了。說句比較中二病的話,雖然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海族一旦和鑰匙締結盟約之後,會觸發什麼樣的能力。但我們認為,這或許會是破解星際海汙染問題,最後的辦法了。】
楚明言嗤笑一聲說道:“就算我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一夜之間讓海汙染全部消失。但你覺得這有用嗎?隻要這些星際人類的觀念不改變,他們照樣還是會死命造作。到時候你們上哪兒再去找個楚家人出來?”
0608有些無辜地說道:【所以,你的全息環保大廳,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建起來的嗎?】
楚明言突然被噎的有些啞口無言。確實,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都忘記了自己現在所做的這些,本質上和楚自雲其實也沒有差彆。
他低頭歎了一口氣:“所以現在,我隻需要和蘭契亞締結盟約關係,就能雙劍合璧,拯救海洋了?”
0608頓了一下,很無情地糾正說:【其實還不行。我剛才就說過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無法確定你是否就擁有波塞冬之力。如果你不能激發出自己潛在的能力,或者壓根就沒有這種能力,是不可能產生盟約關係的。】
“等一下……”楚明言發現了一個華點:“波塞冬之力……又是怎麼回事?”
0608:【哦,就是來自海族鑰匙力量的一個正式名稱。就像明禮擁有的是適配陸地的能力,他的力量來自於農業女神。黑鴉警官屬於天空鳥類,所以他的盟約者擁有月亮之神的力量。】
“……”
楚明言自我消化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你們星際人類,取名字都這麼中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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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言在經曆過最初的憤怒之後,對這種好中二的名字和發生在自己身上好中二的劇情,反倒有些坦然了起來。或許楚自雲一開始就算到了他的接受無能,所以才會給他設置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內容,讓他在一次次的習慣中,對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都做好的心理準備。
要說自己一點都沒察覺到,這個世界中二病的一麵嗎?其實也不是,楚明言隻是憤怒於被蒙在鼓裡,對於所有的事情都隻能一味的被動接受。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表叔為什麼會為了海族做那麼多事情,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這也是楚明言在聽完那麼多前因後果之後,最好奇的一點。說到底,他對楚自雲一無所知。
【為什麼……】0608似乎在思索接下來的一係列措辭,最後很隱晦地說道;【其實,不管是你乘坐的那趟XJ0608號列車,還是我的代號。它們都來自一個人,那就是海族的先族長:約希爾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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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館裡今天來了位稀客。楚明言難得看到黑鴉警官穿便裝的樣子,他拎著個行李箱,一路罵罵咧咧地就坐到了沙發上,並且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理直氣壯地詢問蘭契亞自己今晚睡哪裡?
“這裡沒有給小鳥準備的鳥窩。”蘭契亞說道:“如果你願意和我們睡在大水缸裡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哈?”黑鴉的眉毛高低一錯,決定去問問這家水族館裡的實際掌權人:“小館長,今晚我睡哪裡?”
突然被點名的小館長四周環繞了一圈,決定跟著一起裝傻:“那要不,我在外頭的樹上給你搭個鳥窩?”
搭鳥窩是絕對不可能搭鳥窩的。先不說,光是搭鳥窩這件事情,在場就沒有一個人做過這活兒。而且就算有人會做,他們也確實準備動手了,那肯定會在動手之前就先被黑鴉一腳踹出水族館。
雖然這家水族館,是楚明言的。
“所以,他為什麼會離家出走。”廚房裡,楚明言隔著玻璃隔斷看黑鴉正在和章魚小弟玩跳舞機遊戲,章魚小弟的八隻觸手在機器上來去自如,份數很快就超過了黑鴉。
“不知道,可能是和白宥又吵架了吧。”蘭契亞把這件事情雲淡風輕,仿佛吵架離家出走在他眼中,並不算什麼大事。
確實是不算。畢竟在蘭契亞眼中,這兩個人之間分手又複合的次數甚至和他的一日三餐一樣頻繁。
至於其他的,那都是些小打小鬨。
楚明言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怎麼覺得這人自從那天過後,就一臉看破紅塵的樣子呢?
他把蘭契亞趕出了廚房,看在黑鴉剛剛離家出走並且深受情傷(雖然蘭契亞強調,很多時候其實都是黑鴉主動挑起的。)的份上,決定給對方造一個水族館限定的豪華用餐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