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小鎮的郵局裡今天來了許多前來寄件的遊客。她們大多是衝著最新發售的日落郵票而來,在郵局的櫃台前大排長龍。
黃鼠狼一個人忙不過來,拽住了企圖忙裡偷閒的兔子的尾巴,將原本一個小小的白雪球拉成了一條白條尾。
“小子,彆逃跑。今天已經夠忙的了,不可能再放你去集市上玩跳舞機。”
黃鼠狼的眼神甚至沒有離開計算器,三兩下地就算好了一個數字,把它推到了顧客的麵前。被抓住尾巴的兔子,不屑地“嘁”了一聲,將原本揣進兜裡的胸卡再次佩戴在了胸前,在客人的要求下把那兩版不同圖案的日落郵票從櫃台裡拿了出來。
顧客說他還想再看看日落郵票配套的信封。於是兔子仗著自己優秀的彈跳力,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蓄力跳上了被嵌在牆頂的展示櫃前。
黃鼠狼店長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他不痛不癢地低聲罵了句“臭小子”,旋即又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下一個過來買郵票的旅客身上。
遊客出手闊綽,想也不想地就指了排最大麵額的郵票,又抬手讓兔子幫他拿了張定價最貴的信封下來。麵對這樣出手大方的客人,黃鼠狼自然是格外殷勤。不僅拿出了限量款紙袋,甚至還讓兔子郵差將客人親自送到門口。哪怕他剛才,還以店裡人手不夠唯有,把兔子強行留在了店裡。
兔子撇撇嘴,並不情願地將客人送到了門口。誰知就在他剛準備轉身離開時,客人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維恰·普多洛斯先生。”
兔子維恰轉過頭,隻見那位從剛開始就一直帶著禮帽的客人,摘下了他的帽子。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在黃昏的照射下,像一片經年不化的冰川,沐浴在橙黃的餘暉中一樣:“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您幫我去寄一封同城郵件嗎?”
冰川注視著他,雖然是一句詢問句,但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在裡麵。兔子維恰原本已經一腳跨上了台階,在聽到客人的請求之後,轉身一邊撓著臉頰一邊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您為什麼不直接拿過去給對方呢?這樣就不用再大費周章地來郵局買郵票了。”
“因為這是一個驚喜啊。”客人低低笑了一聲,對兔子郵差說道:“如果驚喜以一種意料之中的形式被意料之中的人送到了對方的手裡,那就不能再算得上是一種驚喜了。你說對嗎?”
兔子被客人的話繞的有些頭腦發懵。但他姑且理解了一下,認為客人說的這套驚喜言論確實言之有理,於是伸手接過了他剛剛買下了的郵票與信封。
“那麼好吧。請問您需要將什麼東西寄給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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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日落集市。
黃昏的餘暉沿著鎮子中心的噴泉大道一路延伸直至斷崖莊園所在的地方。這個時候,這條被黃昏渲染的路段就被賦予了一個全新的名字,名叫:日落集市。
日落集市隻會在傍晚黃昏的時候開始營業,一直到清晨黎明浮現時方才結束。兔子維恰借著給客人送信的理由,終於從郵局裡偷溜了出來。但他卻並不急著要去送信,而是先來到了日落集市裡,找他的跳舞機。反正客人規定的最晚時間是在晚上七點,隻要兔子可以趕在七點前,將信送到狐狸小姐的旅店裡,今天的最後一單任務就算大功告成。
他掀開了遊樂場門口的擋風簾,將挎包裡的兩枚鋼鏰拋到了正在打瞌睡的袋鼠老板的櫃台上。袋鼠老板看也不看一眼,就從自己的肚袋裡抓了一把遊戲幣給兔子。兔子把遊戲幣塞進挎包裡,往遊樂場最裡頭的跳舞機走去。但是兔子維恰在路過一片抓娃娃機區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就注意到了那兩個站在娃娃機前抓娃娃的男生。
這個時候的黃昏集市,因為遊客們大都喜歡在集市上買些紀念品,所以其實很少有人會來袋鼠老板的店裡玩遊戲。但那兩個人一看就是生麵孔,其中一個似乎玩得尤其投入,手中的搖杆“咣咣咣”地,像是要被他從娃娃機上搖下來了一樣。但是不管他再怎麼大力再怎麼認真,那隻被鉗子一路帶走的鹹魚最終還是棋差一步,落在了半途中。
“靠。”楚明言怒罵一聲,兩手胡亂揉搓著自己頭發,像是要把頭發全部撓禿為止:“這都第幾次了,真就一個都夾不上來唄!?那隻臭袋鼠確定沒有調整過夾子的鬆緊程度?”
蘭契亞站在旁邊圍觀了半天。見楚明言已然開始給自己瘋狂找補,隻好伸手戳了他的腦袋,借此戳破他的自欺欺人:“醒一醒,這夾子從你剛開始玩的第一把起,就一直很穩。玩偶夾不上來,隻能說明你的夾娃娃技術實在太菜,不要隨便把鍋甩到彆人身上。
楚明言聞言默了半天。正當蘭契亞以為他終於理解並接受了自己夾娃娃彩筆的事實時,楚明言卻直接點開了他的係統倉庫:“我記得,0608的係統裡好像收了一副幸運手套來著。不如戴著這個抓娃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