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在這個話題中，有了些越界的行為。但是覆水難收，眼下也隻能祈求威洛爾不會揪著這個話題給他太多難看，讓這個話題自行沉澱回去。

威洛爾的性格也確實不像是會在這種問題上太過糾纏的人，剛才的那一下對於他而言就算是給葉洛的一個警告。果然，在將瓶子放回原位後，脾氣古怪的學者乾脆雙手插兜，離開了實驗室，而身後的葉洛見他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又有些不甘心地抿了下唇。

一方麵是不甘心對方對於這件事情的激烈反應，另一方麵也是嫉妒他從來都沒有給過自己過多的關注。哪怕自己現在也已經成為了一個人氣不小的紅人，在威洛爾的眼中也和普通人並沒什麼兩樣。

思及於此，葉洛輕輕地“嘁”了一聲。跳下桌子，有些不爽煩悶地跟在了威洛爾身後亦步亦趨。

.

楚明言醒來的時候，外頭正是露出濃烈黃昏的好天氣。

他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對身邊的人說道：“噢，你回來啦。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蘭契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攪拌著杯子裡的溫開水，透明色的細小糖塊很快融化進了同色的液體中，悄無聲息地改變了它的味道。

“我要怎麼告訴你，難道還要特地把你搖醒，跟你說句‘我回來了嗎？’”

說完，他將杯中的開水放在了桌邊，將楚明言扶了起來。躺靠在床上的青年頗有自覺性，自己就拿起了那杯水，小口小口地抿著。

“那也不是不行，畢竟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嘛。”

蘭契亞輕笑一聲，移眸看起了窗外的美景。

“啊對了，我身上的力量已經完全被解放出來了，不過我還沒有正式使用過它，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控製的好。你如果想要和我結成‘盟約’關係的話，可能還要再等幾天才行。”

蘭契亞睨了他一眼，涼聲道：“怎麼了？你現在又不害怕會對我造成什麼天生吸引了嗎？”

楚明言愣了一下，想到之前鬨出的那些烏龍，和唐瀧鯉的那些解釋，攥緊杯子的同時臉上不禁冒出了一層薄粉色。

“你那個時候不也這麼認為的嗎！你這是在笑話誰呢！”楚明言氣極觸底，開始大聲地欲蓋彌彰起來。

笨蛋美人總是會這樣隨意被人帶跑偏。楚明言這時也覺得蘭契亞在聽完自己的控訴之後，一定會放棄先前的那個問題，轉而就自己的指責跟自己進行並不激烈的討論。

但誰知這一次，這隻笨人魚卻好像比他更加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並沒有對楚明言的大聲責備有什麼回應，反而是輕聲歎了一口氣，眼神淡然的看著他。

楚明言莫名被這雙眼睛看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蘭契亞眨眼間垂下了眼眸，薄薄的眼皮半遮著他的眼睛，讓人猜不透他的眼神裡究竟流淌著何等神情。

“你知道，我這次回深海一趟，遇見睡了嗎？”

“嗯？”楚明言終於察覺到蘭契壓的不對勁，應聲回頭時，注視著那雙試圖掩蓋情緒的眼睛。

“我……”蘭契亞在一開口，無數的話頭打散著在喉間，卻無法拚湊出一句完整的話：“我見到楚自雲了……”

“更準確地說，我見到了他的墓碑，和約希爾一起埋葬在了深海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