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張利的視線看去,駱銘城就看到方才忽略過去的一幕。
一個身穿背帶褲的女孩抱著一桶肯德基側身坐在一輛藍色超跑的引擎蓋上無所形象地啃雞翅。
女孩頭發隨意壓成個麻花辮垂落在一側脖頸間,臉盤瑩亮如玉,縱使隔的遠,也可以看出這張臉非常出彩,放在人群中辨識度極高。
穿著雖然簡單,但那傲人的身材無處掩藏。
這形容、這裝扮完全是一副不諳世事少女姿態,駱銘城很難將眼前這個女孩與記憶裡那個刻板的老處女印象重合。可是,又恍惚覺得女孩的某些細微動作很眼熟。再看那完美得讓人眼熱的身材,回想到那晚自己親身體驗過的美好,不得不消解了一些疑慮,可是還有很多疑慮。
“你確定是她?”駱銘城不由自主發出疑問,問張利,也是問自己。
偵查兵出身的張利此時也不敢太武斷給出答複。他看人看眼睛,剛才車子入庫時女孩漫不經心投過來的一瞥讓他心裡一驚,直覺熟悉。可這會兒仔細觀察女孩,又覺得其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偏差太大,大到他不敢認。尤其那秒殺萬千生靈的身姿和容顏與認識的穗寧簡直天差地彆。試想,如果穗寧有這等身姿和容顏,何必苦哈哈戀著駱總還甘之如飴受著駱總虐?完全可以扭扭腰拋個媚眼就把駱總放倒。呃,沒有存心侮辱老板智商的意思,完全是……就事論事,實事求是。
張利心念所及,朝老板投了個心虛的眼神。
駱銘城沒空注意張利,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女孩身上,越看越覺得熟悉,很快,心中有了答案。
正當張利在老板的授意下準備啟動車子靠近女孩的時候,一名穿著與女孩同色休閒衣褲的男青年從拐角出來直撲向女孩。
穗寧早等得不耐煩,見林楓嬉皮笑臉撲過來,立時屈跨抬起一隻腳,隻要林楓再往前,保準能一腳把他子孫萬代踹沒了。
林楓及時收住腳,臉上仍然笑嘻嘻的,看樣子一點兒也不惱。側過身子一縱,也坐到跑車引擎蓋上,與穗寧肩並肩。一條胳膊搭上穗寧的肩膀,並且湊過頭在穗寧臉上吧唧親一口。
“怎麼又生氣了?我不過離開一泡尿的時間而已,就這麼粘我,一刻也離不開?”
穗寧一臉嫌惡的抬手擦掉臉上屬於某人的口水。
“哪天能不惡心人,就給你好臉色。”說著穗寧將手中一桶雞骨頭丟給林楓,徑自跳下引擎蓋,往副駕駛座位去,開車門時又聲說:“你那又純又欲、又可愛又嫵媚的琳琅頂級公主已被我打發了,以後肯定不會再找你了。倒是你,以後見著她最好退避三舍,免得血濺當場。”
“你跟她說什麼了?”林楓無所謂笑著問話,清瘦修長的身子已躍入駕駛室。
“我能說什麼?無非是說你如何如何渣唄。”
“那她就沒問問,我這麼渣,你怎地還死乞白賴地跟我?”
“當然問了,我說你患了絕症,治不好還傳染人的那種。你到處遺毒,我就跟著你到處行善,勸退一個積一分功德。”
林楓已經打火起步,突然一個急刹,轉頭看向穗寧,表情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其他:“你說我得了艾滋病?!那完了,所有美女要都開始躲著我了,穗寧,你把我毀了,你得對我負責!”
“滾!”穗寧淡淡瞟他一眼,將視線投向彆處,“就你這遊戲人間的生活態度,神仙和閻王都負不起責。”
在穗寧轉頭之際,林楓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嘴臉,對著穗寧的後腦勺,眼裡落下一抹認真和深刻,“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我可以脫胎換骨,做一個深情專一的好男友,好丈夫。”這些話,終究隻敢在心裡說。
全球限量版頂級酷炫跑車帶著喧囂的轟鳴聲騷包地從張利的黑色商務車前一嘯而過,整個車庫裡還回響著那不可一世的噪音。
駱銘城覷眼看著那跑車消失的方向,睿厲的眸光中湧動著不可名狀的波潮,雕塑般精刻的臉頰透著一股冷利。
饒是跟隨左右多年,張利此刻也猜不出老板現在是什麼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老板情緒不佳。眼下最好撇開穗寧這個話題。
“駱總,距離峰會隻剩下十分鐘了。”
“嗯!”駱銘城淡淡收回視線,麵色沉靜道:“去查那兩個人!”
說完伸出手臂推開車門,長腿邁了出去。
極富質感的棕褐色西裝裹著強健有力、頎長的身軀,尊貴沉冷的氣質襯托著俊美無儔的神顏。
這樣金貴的人該是行走在金玉大殿中,而不是這幽暗、充斥著尾氣的地下車庫。
“駱總……”張利剛要出聲製止,被駱銘城話音打斷:“去監控室查那部車,再查人,我要儘快知道結果。”
張利悻悻坐會駕駛座椅,看著那尊貴不凡的身影離開。
回頭看那搭載車子的升降梯就在前方十米遠處,暗忖:也不是刻不容緩的事,就差這幾分鐘時間嗎?
穗寧絲毫未覺自己已被人盯上了,隨林楓來到景秀灣一幢大彆墅前。進屋便直奔二樓浴室洗去一身的塵土換上舒適的居家服,之後便走進一樓廚房忙活。
對她來說,做飯不光是為了填飽肚子,且是一門創作藝術。她極其享受其中,每一道工序勢必追求完美。
林楓從進門就在接打電話,此刻在陽台不停噴沫,不時抬手捋頭發,樣子頗煩躁。忽抬頭看到對麵玻璃門後廚房裡嬌俏忙碌的身影,整個人安寧了下來。哪怕電話那頭的話語越來越尖利刺耳,竟也能做到心平氣和,甚至還能扯出一抹笑臉柔和聲說:“真不愧是親生的,把我的本質看的透透的,那還說啥?指望你認準的廢物突然變身棟梁之才?有譜沒譜?”
“嘟嘟……”電話那頭斷線了。
林楓鬆出一口氣,手機往客廳沙發上一扔,輕鬆奔向廚房。
“老婆,晚上吃什麼?”說話的人一臉歡快。
穗寧送出一個白眼球,繼續低頭忙活。
林楓沒半點自覺,依舊熱絡喊:“老婆,……”
“出去!油煙重地,閒人勿進!”
“我又不是閒人,我是主人!”
“那就去乾點主人該乾的事,飯好了叫你。”
“這會兒沒事乾,不如我幫你洗菜吧?”說著,林楓挽起袖子往水池方向走。
“彆!”穗寧忽然轉身擋住進楓,手裡還提溜把菜刀,“你要是實在沒事就站那看著就行。”這家夥洗個菜弄得滿地水不說,菜洗的沒樣,而且洗菜的過程嘴比手忙,一會兒問要不要濾水,一會兒問用哪個盆裝,問題層出不窮。有那應付他的功夫不如自己上手洗了。更重要的是,穗寧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做飯,享受這份靜謐和祥和。
林楓聽話的退回來,身體倚靠著玻璃門,整個人鬆鬆散散地,就這麼看著穗寧在水池和案板間來回轉。
查覺到今天的林楓太過安靜,很不對勁,穗寧在切菜的間隙斜瞟一眼,出聲問道:“怎麼了?你爸媽又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