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駱銘城,林楓一副縱惡不怙紈絝公子模樣。
“你見了我的女人?”林楓開門見山,“怎麼樣,很驚豔吧。半年前她可不是這個樣子。女人得寵,得養護,尤其要舍得砸錢。在她身上我可是投了重本,所以感情分外不同。
她剛才跟我說曾經與駱總有些過節,央我來與駱總說說情。
不知駱總肯不肯給我這個臉麵?”
“她讓你來說情?”駱銘城麵無表情聲問。
“是啊,自己選的女人當然得護著。穗寧以前做了什麼錯事,希望駱總高抬貴手放她一馬,賠償方麵好說。”林楓也不想和他饒彎子,直截了當拿錢了事。
作為商人,利益至上。然而,駱銘城今晚覺得錢這個字特彆侮辱人。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回去告訴她,想解決問題拿出點誠意出來。”駱銘城淡聲回應抬腳要離開。
“駱總,”林楓臉色驟變,深邃的眼睛裡透著陰沉,“您是要麵子的人,沒必要為了點小事給自己招麻煩。”
“小事?”駱銘城回身,“你知道那件‘小事’?明知道她做了那樣的事你還願意留她在身邊當個寶?不怕人笑話?”
“從小到大,發生在我身上的笑話多了去,不差這一件,不勞駱總替我顧慮。駱總可能不了解我,但一定知道我爸林旦,我呢,沒繼承到我爸的經商智略,但治人的手法學到不少。”
這已經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駱總開個價,給個台階下,往後遇見了好交道,而且,以後駱總有什麼礙於身份不方便處理的事也可以放心交給我。”
“你這麼‘情深義重’,林老爺子知道嗎?”
一句話讓林楓的心沉入穀底。
“要開價也得是和她說,我和她之間的賬可不是一筆、兩筆,我們之間的淵源你不懂。”駱銘城在說‘淵源’時故意語氣沉緩,且還故意給出個意味深遠又回味無窮的表情。
話至此已是徹底談崩了,林楓不再做無謂的努力。
“駱總以後走夜路可得當點心,遇上什麼事也彆大驚小怪,畢竟,路是自己挑的。”
語氣森森說完話,林楓擦過駱銘城的肩膀離去。
穗寧在車裡等了近二十分鐘才看到林楓出來,觀察林楓臉色不對,脫口聲問:“你去找他了?”
林楓未否認。
“你根本鬥不過他何必……”
“何必以卵擊石是吧?!”林楓搶過話,臉上猶帶著戾氣,看穗寧驚得呆了,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對不起!”
穗寧知道林楓不是個輕易動脾氣的人,遂關切地問:“他說了什麼?”
林楓輸出一口氣,語聲平靜地說:“他不接受我的賠償。”
“意料之中啊,他要是個好說話的,我也不至於在你家屋簷下一蹲就是半年,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林楓看了看穗寧,隻有自己明白生氣的真實原因是駱銘城在說‘淵源’兩個字的語氣和神情。再怎麼厭惡那個男人也不能否認他在穗寧的心裡始終有一份撼不動的地位。
“我氣,我當然生氣,你招惹誰不好偏招惹那個混蛋!”借著氣勢,林楓一腳油門將車開走。
第二天,一整個上午穗寧都無心做事,在茶水間一坐便是一小時。
思想鬥爭了許久,終還是決定慨然赴死。
下午,到了上班的點,穗寧來到珅琛集團。熟悉的門樓,不熟悉的臉孔。
前台小姐一副知性溫婉的樣子,卻在不經意的瞬間將穗寧上下打量個遍。
“請問小姐有何貴乾?”
“請接總裁辦公室,就說……淩盛集團的穗秘書求見,昨天約好了的。”穗寧說完便等在一邊。
前台表麵上公事公辦地忙活著,眼裡卻掩不住吃瓜的興奮。
穗寧很了解她心裡的想法,曾經做駱銘城助理的時候,經常替駱銘城接待各式各樣的女人們,不乏一些借各種名頭前來投懷送抱的。
駱銘城雖然花,但挑女人的眼光很獨特,甚至可以說偏狹。
所以,很多豐姿搖曳的大美人進珅琛的時候如同威風凜凜的大公雞,出來的時候恰如丟了崽的老母雞。
曾經也如前台一般看熱鬨不嫌事大,有時看的不爽還推波助瀾讓畫麵更富戲劇性。
這位前台顯然把自己看成那類女人了,等著看自己笑話呢。
“穗小姐這邊請!”放下電話,前台熱情地親自將穗寧引到電梯裡,並按下28樓樓層鍵。
“穗小姐好走!”前台笑的如沐春風。
電梯門尚未徹底關嚴實,通過縫隙穗寧便瞧見那前台換臉如換麵具般迅速,後來的麵孔冷的讓人心顫。
人性真是……複雜啊!穗寧失笑,想想自己當年的所做所為,其實和前台眼裡那些上趕著攀附駱銘城的女人沒什麼不同。隻不過彆人倚仗的是外在條件,而自己卻是另走蹊徑,妄想用潤物細無聲的溫情和陪伴來俘獲他。
一直以為自己與眾不同,原來其實和大夥一樣沒有任何優勢。也幸好夢醒來不算太晚,這份領悟來的不算太遲。
“叮!”電梯停在了二十八樓,穗寧出門便看見張利。
“穗助理,好久不見。”張利有禮有節地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張利。”穗寧真心感慨,看到好久未見的熟人一下子許多回憶湧上心頭。
“穗助理這邊請!”張利說。
“彆再叫我穗助理了,我已不是總裁助理了,叫我穗小姐吧。”穗寧邊走邊說。
“穗助理離職了嗎?什麼時候辦的手續?剛剛嗎?”
“嗯?”穗寧有些懵,“難道駱總沒開除我嗎?”
“穗小姐又沒犯什麼過錯,為什麼被開除?!我記得人事部檔案裡寫的是停薪留職。穗小姐與駱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然怎麼有這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
穗寧很意外,那件事他竟然連張利都瞞著,是何用心?
穗寧未再說話,跟隨張利指示進入總裁辦公室。
駱銘城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低頭處理文件。白色襯衫袖口挽到胳膊肘,領子鬆開兩粒紐扣,一副忙碌又隨性的樣子。從穗寧進來他就沒抬過眼。
默然等了片刻,穗寧出聲:“駱總如果忙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要求可以讓你的助理知會我。”
巴不得他裝瞎也裝聾,那樣可以不用麵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