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佳慧推出了五種新款香水,等待市場驗證效應。印染技術還在改良,已經到了攻堅的關鍵時候。
晚上十二點半,穗寧還在公司比對實驗數據。
手機鈴聲第五次響起,直響到自然消聲。
林楓拿著手機在佳慧公司樓下與門衛、保安軟磨硬泡,好賴話說儘就是不讓進。最後弄來一桌好菜好酒,把他們灌了個半醉,這才找機會進來。
找到穗寧,林楓直接將人擄走。
“放開我,林楓!我還有兩組實驗數據沒對完,離中心鏈就差一點點,馬上就要破解關鍵技術密碼了……”
“我不管什麼破技術,我隻知道你再這麼下去,你人就廢了。”林楓不管穗寧如何掙紮,一徑把她拽出公司塞進車裡。
被外麵冷空氣一刺激,穗寧打了個激靈。看看清冷的街道,腦子沉靜下來,眼睛不由得發直,這才感覺到濃濃的倦意。肚子適時發出抗議聲。
“好餓,好困。”穗寧順應自然地躺靠在車後座椅裡。
“鐵人也會餓會困嗎?”林楓沒好氣地說,同時發動車子,快速駛離。
回到家穗寧洗完澡就要睡覺,被林楓硬拖下樓吃飯。
“剛才喝過一瓶酸奶了,能量夠了。林楓彆折騰我了行不行?”
“不行!你都半個多月沒好好吃飯了。”
看穗寧歪倒在沙發裡閉著眼不動彈,林楓直接端了碗過來,用飯勺將飯菜一勺勺喂進她嘴裡,看著她閉著眼睛一口一口將一碗飯吃完。
“好了,睡去吧。”林楓說。
“嗯,走不動,林楓你抱我上去嘛。”穗寧有氣無力地說,實在困得什麼也不想管,可生來睡覺認地兒,不是認準的地兒睡不踏實。
“不是不讓我進你房間嗎?”
“都要成夫妻了嘛。”穗寧隨口嘟噥一句。
“什麼?你說什麼?”林楓腦子裡像是有什麼炸開來,空白一瞬間之後,煙花齊放。
感覺到林楓湊近來,穗寧將兩條胳膊伸出來搭到林楓脖子上,頭靠過來,“抱老婆上樓。”
看穗寧困得不願多說,林楓再不多問,心情卻是極暢快。當下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輕鬆抱起穗寧往樓梯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穗寧收拾完下樓見林楓穿戴整齊靠在門口,顯然專意等著自己。
“有事啊?”穗寧一邊換鞋一邊問。
“嗯~”林楓似嗓子不舒服重重嗯了一聲,更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又難以說出口。
穗寧奇了,很少見林楓這個樣。
“時間不多了,要是事情不急,可以晚上再說。”
“等不到晚上。”林楓立刻說,“穗寧,我想問你,你昨晚說……說和我成夫妻是什麼意思?”
“嗯?”穗寧納悶。
見穗寧要不認賬,林楓心裡一陣失落,下一秒卻聽穗寧說:“我沒跟你說嗎?等我手上項目結束,我們就商量結婚的事。忙得記憶都錯亂了,大概是跟婁阿姨說過吧。”
穗寧正兀自梳理記憶,被林楓一個熊抱。
“你說的是真的?你願意嫁給我?而且不久馬上……”林楓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看到林楓的反應,穗寧很驚訝,“還以為你沒想這麼早結婚呢,要是半年內完婚的話,那咱們可有得忙了。”
自這以後,林楓每天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元氣滿滿。
穗寧照舊忙個不停,不過忙碌之餘,會時常收到林楓刻意送上的小浪漫。
兩人商量好先各忙各的事業,不對外公開關係,隻等穗寧打個漂亮的翻身仗,有事業、有前程、有身份的時候再來談結婚的事,預計也就是一、兩年之內的事。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又兩個月的苦心鑽研,穗寧將母親當年從佳慧拿走的印染關鍵技術破解,並且還去粗取精,改良了技術,讓實驗成品比早先的更好,且在當前市場上還可獨領風騷一陣。
技術破解當天,寥藝凱專程從B市趕回A市為穗寧以及她親手組建的精研團隊辦慶功宴。
晚上,一眾人差不多都喝翻了。穗寧也是渾渾沉沉。散場時,穗寧準備打電話叫林楓來接自己,被寥藝凱攔下來。
隨後,穗寧坐進了寥藝凱的車裡。
車開的很慢,穗寧休息了一會兒後神智恢複了許多。實際上她沒有喝很多酒,因為有寥藝凱的特彆照顧,晚宴上大夥都沒有狠勁灌她酒。若不是有寥藝凱在,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她。她心裡自然清楚能在短短三個月內破解技術,全是因為自己無情催逼著那些人和自己一起長時日的超負荷勞動。
車子快到景秀灣,寥藝凱將車停靠路邊。打開車窗,點燃一支香煙,向著窗外輕悠慢緩吞雲吐霧。
穗寧從未見他抽煙,看他隱匿在夜色和煙霧中頗有心事的側顏,難理解像他這麼嚴苛律己,做任何事都井井有條的人居然也會借抽煙排憂。
畢竟對他不是很了解,除開那令人尷尬的未婚夫妻關係,對他隻有對上司的尊重以及自其他男人身上少見的一些優秀品質的欣賞。除此之外,彆無其他。兩人之間論朋友關係也還嫌過於親密,因為路來對朋友關係設定的門檻是很高的。
既然不算朋友,穗寧的話就比較少。等著寥藝凱抽完煙主動說事。
“穗寧,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寥藝凱吐出一口煙圈後對著冷空氣說話。
“哪方麵?作為老板是沒得說,好得不能更好了!”穗寧實話說。作為老板,他慧眼識人,果斷放權,善采納意見,給的待遇優厚。
“作為你未婚夫怎麼樣?”
說這話時寥藝凱目光仍是看向窗外,穗寧看不見他的眼睛,不知他問這話是何用意。
“你……不會還想要坐實我們的未婚夫妻關係吧?”
寥藝凱轉過頭來看穗寧一眼,“我哪裡不好?相比駱銘城,相比林大少爺。”
“你哪裡都好,隻是不適合我。”穗寧答得敷衍,可以和他聊工作、聊其他,唯獨不想聊感情。
“給我個理由。”
難得見寥藝凱這般神情凝重的模樣,穗寧感覺有些沉悶,仔細想了一陣,回說:“在感情上,我是個很偏執的人。不妨與你說,我在中學時期就喜歡上了駱銘城,一喜歡就是十年,我對愛情的所有向往都賦予在他身上。我和他分開不是因為不愛了,是因為愛不起。而林楓,他是我的影子,是我懸崖勒馬的警繩,是我最後的退路。可能,也是我今生命定的歸宿。”
寥藝凱仰靠在座椅裡,目光投向星空,記憶穿過歲月停留在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