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雪輕輕點了下頭,她覺得寧次大概不需要什麼淺薄的同情,從忍具包裡摸出一個小白瓶往他身上一拋,簡潔解釋道:“秘藥,能短時間增幅體能和查克拉。”
她雙手抱胸,不再出手,但空中的冰淩仍然寒光凜凜,絲毫不見消退。
一對一?笑話,她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要是寧次敗了,當然要把人撈回來,再順手弄死那個吵的她心煩的渣宰。
寧次倒出瓶裡的藥丸,看都沒看一口咽了下去,倏然縱身躍下,出手快的毫無預兆,一拳打出,日足回肘擋住,日向宗家家主和新生代分家天才在塔頂側沿生死相搏。
兩人風格是同出一轍的日向流體術,同樣青筋暴起白眼洞開,隻是日足到底長了一輩,柔拳施展至極意時多幾分轉圜變化,而寧次借著催發的藥力和滿腔的怒火,氣勢洶洶,精準犀利。
柔拳對柔拳,八股六十四掌對八卦六十四掌,回天對回天!
日足呼吸陡然一頓,回天和六十四掌?那可是日向宗家代代相承的秘術,莫非這是他獨創的?好可怕啊,分家的人竟然超過了宗家!
真是讓人生畏的天賦,難不成他身上竟流著日向天忍的血脈?這樣的天才竟然走到了叛逃這一步,太可惜了,他之前竟然沒有發現,現在想什麼都晚了……
寧次咬著牙勉力堅持,秘藥的藥力讓他能跟上日足的力速,但是實戰經驗他還差的遠,回天碰撞之下爆發出的查克拉風壓像是看不見的巨掌,他全身穴道上查克拉湧動輪渡,強抗著日足的攻擊。
這還遠遠不夠,他得更努力才行。
日足漸漸占據上風,艱難壓製著寧次,逐一封住寧次的穴道後,他逐漸把注意力轉到一旁似笑非笑的白發少女身上,防備她的插手。
“是你輸了,寧次,跟我回去接受審判吧!”
手掌伸出,點向寧次胸口,日足警惕的看著周圍顫動的冰錐,沉聲道。
時機,終於等到了……
寧次吐出一口鮮血,不退反進,已經用不出查克拉卻還是眼都不眨的一翻手腕,狠狠撞向日足的手臂,拳拳相撞,他轟然倒飛出去,卻突然滿足的笑了起來。
兜作壁上觀,疑惑的問:“雪,你還不出手嗎?”
“不必,已經結束了,”雪意味深長的感歎,冰藍眼眸滿是驚喜,嘴角勾起興味的弧度,“這次我可真是撿到寶啦!”
日足認為他們在胡言亂語,正要上前把寧次揪起來,一股劇痛突然從手臂傳來,他不可置信的收縮瞳孔,隻見一道細小的傷口呈現不正常的青紫,不詳的陰寒涔涔地爬上他的脊背,渾身一僵,撲通倒了下去。
一番惡戰,寧次狼狽不堪的撐著手臂半坐在地,他艱難的抬手,日光下指縫間銀芒閃爍,鬆開拳頭,數枚毒針清脆的掉在地上,他的聲音沙啞而決絕,
“我或許輸了,但你一定會死。”
他比不過日足豐富的戰鬥經驗,藥力也會隨著時間逐漸衰減,現在的日向寧次根本打不過日向日足,這種事他當然知道,日足也十分清楚。
那他為什麼一定要打這一場?送死?還是給雪找麻煩?
當然都不是,他就是要以身為餌豁出命演一場最真的戲,自己悟出的回天他比誰都清楚防禦有多嚴謹,有防備的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用毒針破防。
他要拚儘全力然後被壓製、被打倒,一點點耗去日足的體能和查克拉,直到最後一刻,作為手下敗將被日足理所當然的輕視,
當日足疲憊的白眼轉而關注周圍懸空的冰淩,他假作困獸之鬥打出一記放不出查克拉的柔拳,日足不以為意隨手回擊,他終於抓住機會,把藏在指縫的毒針刺進去。
在不久前,雪控製著人傀儡解決掉包圍他們的暗部之後,寧次小心翼翼的撿起幾枚圓筒裡滾出的毒針,也正是因此在鳴蛇被通靈出來後他沒能和雪站在一起,而是被鳴蛇用尾巴卷住拉過來。
他喘了幾口氣,擠出些力氣,勉強撐著站起來走到日足麵前,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趴在地上垂死掙紮,他一時間神思都有些恍惚,透過一模一樣的麵孔似乎看到了父親。
寧次猛烈咳嗽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搖搖晃晃的蹲下去,揚起苦無,臉上無悲無喜,
“大伯,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也是最後一次了,等你遇見我父親的時候,麻煩你和他說一聲,我還是很思念他,但我不想重複他的人生了,對不起,我要做個壞孩子了。”
日足嗬嗬的說不出話來,目眥欲裂,明寒的刀光在他眼中無限放大,寧次猛然揮落苦無,刀鋒遞送,血色飛濺開去,豔麗的像是朱砂在哭。
這一刻世界都仿佛靜了下來,呼嘯的風聲被延緩,日光也隨之凝結,而後生命在刀鋒上鮮豔的流逝,在他蒼白的臉上縱濺出一道蜿蜒的血線。
寧次再也支撐不住,仰倒在塔頂邊緣,不知道是汗水、淚水還是血水刺進眼睛裡,看清一切的白眼隻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一片藍白,
他好像在斜斜的塔頂上控製不住的往下滑,失重感漫延全身,他微微笑了起來,這樣,也好……
——但是有人把他接住了。
雪一縱淩風而下,衣袂翩翩飛浮,空中的水汽結成晶瑩的霜花,她步伐輕盈而迅捷,刹那間抱住墜落的少年,像是捧起羽翼受傷的飛鳥。
“是你贏了,寧次,你斬斷了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