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淒清杳茫的月色下,她的眉眼比湖水與新月更驚豔,像是冰雕玉琢出的精致人偶,訝異地回頭看他時,又陡然生動起來。
星奔川騖,縷變星霜,脈脈光陰逆向流淌,淌恍迷離間,他循著清脆的聲線,恍恍惚惚地抬眸,周遭華彩萬千,滿目風煙渺渺,棕發少女在明媚的春光裡露出溫柔的笑容,
“受傷了就彆逞強瞞著我了,因為我一直在看著你呢,有我看著你,就意味著你什麼事都瞞不了我。”
琳獨一無二,世間的女孩裡,沒有一個能像她。
雪和琳沒有半分相似,那一刹那的心悸隻是來源於偶然的巧合和他的臆想。
……僅此而已。
——
拔地而起的狂風灌滿了寬大的袍袖,在一陣異於往常的沉默後,阿飛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奇怪啊,我們不是同伴嗎?”
“……啊,同伴嗎?”
但是,阿飛真的有把曉組織的成員當成同伴嗎?不過既然他不想說,雪也不再糾結於此,拋開這個話題,直截了當地問,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你給我這麼重要的東西,是想要從我這裡換什麼?”
天欲雪是隻有冰屬性查克拉才能驅使的頂級忍具,即便對外族人來說與廢鐵無異,但對雪之一族意義深重,之前她雖然遍尋無果,不過也大致確定了應該是在舉族逃亡時失落在了海裡。
霧隱村位於群島之間一個較大的島嶼上,水之國海域遼闊,潮汐湧流,找尋失落其中的忍具與大海撈針無異,即使能確定大致海域,僅憑一己之力也無論如何都找不回來,她也是這了解到這點之後才放棄。
——除非命令霧隱的船隊和忍者下海大範圍搜尋,但這是隻有水影能做到的事。
“你有什麼值得我圖謀的?”
阿飛的聲線一轉,低沉而醇厚,嘖了一聲,伸出手去,敲了一下女孩子的額頭,
“如果是鼬給你的,你也會這樣問嗎?”
“我姑且還算有用吧,不過沒有就算了,”雪抬手捂住額頭,困惑地睜圓了眼睛,“這和鼬有什麼關係?”
——等等,阿飛是不是安排了白絕分身監視他們?他又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你最好彆太相信鼬,”
對上雪莫名其妙的眼神,阿飛居高臨下地垂下涼淡的眸光,語氣平淡而隨意,輕描淡寫地透露出一個隱秘,
“鼬加入曉組織的條件,是我不能對木葉出手。”
雪愣了愣,隨即巧妙地抓住了重點,簡明扼要地指出來,“是你,不是曉組織。”
“……你不意外?”小姑娘的反應出乎預料,阿飛低頭打量了她一會,恍然明白過來,“你這次來木葉,其實是為了查鼬的事?”
“對,我確實查到了一些事。”
雪抿了抿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本性過於涼薄,即使猜測到鼬很有可能是木葉的臥底,也沒有產生太多鮮明的情緒波動,隻是神情多少有些落寞,
“但是鼬也沒有背叛曉組織,不是嗎?”
“現在還沒有,”阿飛加重了前兩個字,語氣帶著幾分嘲諷,“你還是對他少上點心,不然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那也是我願意。”
雪涼悠悠地截住了話頭,她就是聽不得彆人說鼬一句不好,頗為不悅地皺起細長的眉毛,一踏樹枝飛身而起,順著流風蕩出老遠,留下一聲脆冷的話音,
“哼,你今天才奇怪!”
阿飛沒有跟上去,而是好整以暇地依靠在樹乾上,連天的草色像是宛曼起伏的洪波,女孩子的身影低低掠過時仿若翩飛的蝴蝶,愈發飄遠,而後消失在林海之間。
他幾乎是自嘲般地輕笑一聲,微微抬起頭來,燦烈的天光裡,枝頭的鳥雀撲騰著飛向渺遠的藍天,一朵朵白雲聚散離合,變幻出奇異的圖案。
心念一動,周圍的空間震出渦旋般的波動,阿飛的身形正要虛化其中緩緩消失,震顫的空間波動卻在下一刻自行消散,
——女孩子亂七八糟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轉頭又折返回來,伸手抓住戴著黑手套的手腕,笑起來甜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走啊!”
阿飛乖巧地被拉著往前走,女孩子的手溫軟修長,隻隔了一層薄薄的布料,溫度源源不斷地從掌心傳來,他的指尖輕輕顫了一下,似是想要抓住什麼,
“雪醬,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嗯?”雪歪了歪頭,笑得像隻白毛小狐狸,重複了一遍阿飛搪塞她的話,“我們不是同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