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生氣了,但可以親(2 / 2)

他居然不承認!

雪都氣笑了,把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打掉,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沒有一句是我愛聽的!

怎麼著,你這是要出家啊?

“你閉上眼!”

她凶得很。

鼬略微怔愣,而後照做。

他的眼睛是典型宇智波美人的眼型,細長微翹,睫毛纖密,瞳仁黑白分明。

此時閉上雙眼,睫羽輕顫,眼皮薄得脆弱,分外蠱人。

雪被這美色所惑,氣都不自覺消了一些,她傾身抬頭,蜻蜓點水般親了他眼尾一口。

一觸即分。

視覺未明,其餘感官便被無限放大,分外清晰。

而少女的長發垂落,從他的脖頸晃過,異樣酥麻,癢得像是春天的柳絮招搖。

鼬正欲睜眼,卻被女孩子柔軟的掌心遮住,他肢體微僵,沒有動作,隻有曲線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肌肉微微浮起血管,嗓音比平時更低沉。

“……你做什麼?”

雪能感受到睫毛在手心柔順的垂落,鼬嘴唇偏薄,向來少些血色,像是塗了一層蒼白的瓷,很是淡薄。

而此刻白皙的臉龐暈染一層胭脂,他緊咬嘴唇,似是壓抑什麼,溢出絢麗的殷紅。

“親你啊!”

雪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了他的疑問,而後再次仰頭,輕輕吻了上去,解救那自行噬咬的紅唇。

宇智波鼬總是很難形容對她的感覺,萬事萬物都有規律和定理,而她完全不存在於常數當中。

比如現在。

女孩子唇齒間潮濕的、溫柔的香氣,足以融化他所有冷漠防禦,再次讓他深陷這個枝枝蔓蔓纏綿聲色的紅塵。

鼬箍住她的手腕,把視線從黑暗裡釋放出來。

他睜眼的瞬間,深邃妖冶的紅瞳被霧氣籠罩,萬般驚濤駭浪都成了一池春水。

少女煙波灼灼,色暈紅霞,如同映水桃花。

俯首紅塵。

臣服羅裙。

誰能抵得了她盈盈橫過來的眼波?

另一隻手壓住女孩子的後腦,指尖沒入白發,他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濕潤的、又略帶冰涼的吻。

初吻總是難免笨拙暴烈,可他第一次吻她,就通曉了收斂和溫柔。

少年的體溫比她要低。

雪深刻體會到這一點的時候,正撞進那雙黑紅的眼瞳裡,三勾玉旋轉不休,彌漫著朦朧霧氣,夢幻和欲望都盛在眼裡。

她想著現在自己是不是該閉眼,卻根本舍不得不去看。

她是真喜歡這雙眼睛。

鼬整個人都是沉靜的,可唇舌是一簇烈火,霎時燎原。

他沒有試圖撬啟牙關,隻用舌尖輕輕描摹著女孩子的唇形,像是冰塊沒入可樂中,氣泡曖昧的翻滾,勾連起暮色的纏綿。

柔軟的,旖旎的,又有一種難以忽視的侵略感。

雪聽見他微沉的喘息。

那像是月亮從天而降,墜落到冰湖裡,砸開冰蓋,和碎冰一起沉入湖心。

鼬卻隻能聽見肆意喧囂的心跳。

再也安靜不了。

暗沉的、靜默的、克製的一縷思慕,因為接了天上飄落的一粒霜雪,便如野草複蘇,春日瘋長。

這個又輕又柔的吻終於到了尾聲,微涼的掌心捧住女孩子的臉頰,他的語氣也極儘溫柔。

“雪,彆討厭我。”

這心潮澎湃而劇烈,盛大而潮濕,到最後,訴諸於口的,也僅僅是一句低低的哀求。

——彆討厭我。

我不怕背負千古罵名,萬人唾棄,唯獨怕你哭,更怕你厭我,憎我,永遠不理我。

你是我注定走向毀滅的道路上,唯一的生之妄想。

“不會的,我真的很喜歡你。

但是……”

雪都佩服自己沒有迷失在當前情欲,舔了舔嘴唇,儘量讓自己從容一些。

“我接下來準備說實話了,你彆生氣。”

鼬定定望著她:“你說。”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她要什麼,給她就是了。

“鼬,你明白嗎,我傾慕你的美色,貪戀你的溫柔,忍不住想吻你……”

她斟酌語句,已經做好了下一刻鼬就同她翻臉的準備。

“但我不想談戀愛,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確實喜歡,但還沒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喜歡一個人會累,時間久些還會缺乏新鮮感,多喜歡幾個就不會有這種煩惱。

而且如果和一個人談戀愛的話,就不能再去喜歡彆人,那也太虧了!

宇智波鼬表情一滯,他的眼尾細長,似一剪柳梢,曳著紅,還有點不知所措。

女孩子攀著他肩膀,眨巴著冰藍色的眼睛,白發垂腰,語出驚人。

“你如果沒生氣的話,我能再親你一下嗎?”

他聽懂了她的意思,垂下眸,語氣罕見淩厲。

“……我生氣了。”

“那怎……”

女孩子的驚呼聲湮沒在唇齒裡。

那凜秀容貌忽然在眼前放大,少年摟過她的腰肢,趁著她說話間唇齒微張,含住了她的舌。

鼬於此一道格外生疏,但天才在任何方麵都無師自通。

剛闖入時也帶著一點兵荒馬亂,後來習慣了這柔軟溫度,細致的、輕微的、溫柔的一點點描摹唇舌,似要將自己一生的熱切都渡給她。

生氣了,但可以親。

他儘量克製,試圖親手斬斷那縷不該有的紅線,是姻緣線,亦是宿命線。

但終究,還是鐘情她。

若不是顧慮重重,他自有百般籌謀,讓她也隻念他一人。

可偏偏不能。

如此也好,他這麼認著。

他放棄擁有他的愛人,但他絕不放棄愛,即使是毫無希冀又如獻祭般沉淪的愛。

至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