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知道繪理是覺得寧次有可能背叛,畢竟是外來的新人,她又向來搞諜報工作,職業病影響有此懷疑也算正常,但這其實不用擔心。
寧次手下的偵查隊員們在聽令的同時也是變相監督,如果發現他有任何圖謀不軌的地方,或者乾一些可疑的事,那些忠誠的隊員們,會第一時間向上彙報。
到時候,她自然會處理。
而且,馭人之術,便要誰都相信,但誰都不相信,身在局中,心在局外,縱觀全局,誰是狼,誰是虎,皆有定數。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雪搖了搖頭,“還記得我告訴過你們,處事準則的第一條嗎?”
“不和蠢貨打交道。”佑羽先一步接過話音。
雪緩緩地笑開,“是的,無論是合作還是交易,寧可收益少些,也要找聰明人。”
“您的意思是,聰明人就不會背叛?”繪理有些疑惑。
雪意有所指,“那不一定。但聰明人,隻要給他留有餘地,就不會自尋死路。”
“可是姬君,您是不是對他過於優待了?”佑羽語氣酸溜溜的。
寧次是姬君親自招進來的,身份與他們不同,是組織的預備成員,而且一來就擔任重要的實權職位,實在讓人忍不住嫉妒。
“沒關係,他是個懂得分寸的孩子,而且,他很有用。有用的孩子當然可以享有優待,你同樣如此,佑羽。”
雪的指腹不著痕跡地摩挲了下書頁,唇角微微勾起,給人一種近乎愉悅地放縱感。
“我這裡,身份這種東西根本不重要,對於任何人都是這樣。我不看出身,隻看能力和實力,你們的能力和實力能達到什麼境界,那就代表著你們將來能坐到什麼位置。”
“希望你們記住。”
“屬下明白。”
兩人低下了頭。
雪又轉頭看向繪理道:“繪理,我現在有件事情要交給你辦,你心細,還是女孩子,這個任務你最合適。”
“姬君請說。”繪理點了點頭。
雪問道:“雨之國內部的各方勢力你有沒有派人去盯著?”
繪理愣了一下,雨之國雖然不大,但因為大名在戰亂中過世後,繼承人又失去軍隊和忍村的支持,遲遲無法繼位,於是各郡便紛紛誕生出許多勢力爭權奪利。
之前雨隱隻在內部發展,並未輻射整個雨之國,但畢竟是周邊勢力,所以她也一直都派人留意著。
她立刻意識到姬君這次好像要有大動作了,直接道:“我一直都派人在各個勢力周圍盯著,隻不過人不多,我一會把幾方勢力的信息給您送來。”
“你做得很好。”雪沉聲道,“雨隱之外的人,都認為忍村仍然是兩派分立的局麵,騰不出手來乾涉雨之國的權力紛爭,之前無所謂,但現在我準備掌控雨之國,這種局勢不利於向外擴張。”
繪理抬起眼睛,“那麼,您需要我怎麼做?”
雪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麵,清澈的藍眸悠悠轉冷,宛如深淵般攝人。
“我記得,雨隱以前有過風俗業,前幾年讓我取締了,不過雨之國也有類似花街的場所,供王孫貴族或官員商賈玩樂。”
“這種地方,還是不應該存在的好。你去帶幾隊忍者,同時搗毀全國所有的風俗場所,店主直接殺了,嫖客就都關起來勞改,並通知各自家族拿錢來贖人。”
“至於遊女……直接放了是送她們去死,先集中起來教門技術再安排吧。”
“這些雜事你看著辦就行,態度強硬一點,多殺幾個少殺幾個無所謂,但務必要引起雨之國各方勢力的注意,又不能讓外界了解到雨隱的真實情況。”
“再放出話風,雨隱已經統一,是山椒魚半藏的勢力勝了。但半藏年邁,村中事務交給弟子打理,現在忍村的話事人是個天真又有同理心的年輕女人,她同情這些可憐的遊女,不惜為此交惡國內各大勢力。”
繪理悚然一驚,她明白姬君的意思了,風俗業不過是個切入點,窮人去不起花街,那些會被當場扣押的嫖客更有可能來自各方勢力。
這些舉動和放出的話風無疑宣告了兩點:
一是雨隱已經解決內亂,可以騰出手來開始參與雨之國的名利爭奪之中了。
二是雨隱的話事人有調動忍者的權利,並且很容易被利用。
總結一下就是:肥羊,可忽悠。
從這個方向入手,她都要忍不住為國內的幾方勢力默哀,你要是信了,那你就沒了啊!
天真和同理心,哪個詞都與姬君沾不上一點邊,畢竟在雨隱以外,遊女們過得慘不慘,姬君以前可從沒管過。
不過即使不想暴露雨隱的真實情況,類似的切入點也能找到幾個,姬君卻偏偏選了風俗業,或許是有點憐憫,但不多。
“姬君放心,我這就去辦。”
雪擺擺手,繪理和佑羽便急匆匆地走出辦公室,特彆是繪理,這次可輪到她表現的機會了。
之前繪理負責管理情報部隊的諜報工作,她倒是乾得不錯,起碼沒出什麼意外。
隻不過那隻能算是守成,因為情報部隊以前是姬君直屬,底子都已經被姬君打好了。
可以說隻要她的手段還過得去,她便能將這個位置坐穩了,寧次剛來便能上手也正因如此。
姬君對她這樣的表現隻能算是合格而已,距離姬君的要求還差多少她也不知道。
但現在這件事情卻是她可以好好表現的時候了,她若漂漂亮亮地把事辦成了,那她便可以自豪地說她已經在姬君的手下站穩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