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爺,您不會是認真的吧?!……(1 / 2)

如和煦春風般的笑容綻放在喬穆臉上,那雙多情的眼睛像銀月下的湖水,美麗而危險。

仿佛方才還在“審問”她的不是他一般,他彎了彎眉眼,竟略帶玩笑似地說:“婧姑娘看似說的是世道,實則怪的是我私自用刑。”

田婧瞥他一眼,乾巴巴道:“穆公子多慮了。”

喬穆扶她起身,“婧姑娘莫怪,我也就是嚇唬嚇唬你。起火一事非同小可,總要做做樣子。婧姑娘放心,穆某定會揪出真正的縱火者,還呂師傅和婧姑娘一個公道。”

見她腿麻難立,喬穆竟彎腰手輕地為她按壓幾處穴位,惹得蟬翼和老賈驚異側目。

“我知婧姑娘為人磊落,在下並非有意為難。隻是近些時日外麵不太平,我也是怕你們人生地不熟再攤上麻煩才命老賈看得緊了些。”

他三言兩語,避重就輕的就想打發過去。

田婧麵無表情地垂眸盯著他,顯然並不吃他這一套。

喬穆拉她起身,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命下人再不阻攔婧姑娘和其他人出府,日後婧姑娘和其他人可自由出入,如何?”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紅棗?

田婧狐疑地看他,摸不清楚這人肚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算了,巴掌都挨了計較也沒用,能多要點紅棗才是真!

“既然誤會已清,那穆公子不妨把近一個月做工的帳結了。建材多是穆公子的手下買,這部分不算錢。但是我們用的釘子,工具磨損等卻要另算,我暫時算您五兩。工人的工錢是我們給,總共十二兩六百文錢,不算在您的賬上。馬桶、淋浴間、RSV係統、風扇、水龍車……等這些加在一起能有一百多兩。大家都這麼熟了,我把零頭都給您抹了,算總共一百零五兩。您支付定金七十七兩,還差我二十八兩。下個月開始要修屋頂、內外塗漆、室內精修、這些總共給您個優惠價一百二十兩,你需付我這部分的定金,按照20%來算,也就是二十四兩。”

“您總共少我五十二兩。”

喬穆:……

蟬翼:……

老賈:……

就是說……這般境遇你還沒忘了算賬也是厲害了……

喬穆抽了抽嘴角,對呆若木雞的蟬翼僵硬招手,“蟬翼,你送婧姑娘回屋。明日一早帶婧姑娘去賬房那裡領錢。”

蟬翼張著嘴,很想提醒自家王爺您也還欠我老婆本五十兩,隻是這話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末了也隻能毫無靈魂地道了句“是”。

喬穆按壓過的穴位的確有緩和腿上的腫脹麻木感,隻是她被綁了太久,肌肉依舊僵硬,隻好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蟬翼得了主子命令,迅速跟上她。見她行走不便,抬了胳膊要去攙,又直覺這樣不妥,下意識看了眼自家王爺最終什麼也沒做隻靜靜跟在後頭。

喬穆在她身後突然問:“婧姑娘替他人擔下罪名,就不怕我真的……”

他沒說完,田婧卻懂了。

她回頭答:“穆公子要真是個窮凶極惡的人,我可能不敢擔下。”

“哦?”

“如果穆公子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今日西院大火,您又怎麼可能會跟我一起進去救人。”她說的理所當然,竟像是對他的為人有幾分信任。

喬穆神色不動,依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唯有眸底的閃動轉瞬即逝。

他目送著她纖細的背影沐浴在月色的皎光下,如被銀輝撒上一層星網,有那麼一瞬間,她在走遠,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很近。

老賈看看喬穆,又看看他望著的方向,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

田婧真正回到住處才鬆了口氣,進屋前她悄悄將刻刀重新藏好,貼身而帶。

沒有撕破臉是好事,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婧姐!”

“婧姐回來了!”

她剛探身進屋,坐在屋子裡等的焦急的三人紛紛站起。

田婧驚訝道:“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等我做什麼?”

李雪琪拉起田婧的胳膊來回轉圈看,關心地問:“怎麼樣?傷著了嗎?傷哪兒了?”

李澤凱挺著大肚子一撩衣擺,露出腰間彆著的電鑽和錘子,“你再不回來我們商量著乾脆抄家夥去要人!”

小王沒說話,見她回來趕緊貼心地倒了茶水遞給她。

田婧看著他們各說各的吵吵鬨鬨,驟然間鼻尖發酸,說不出是因為被人關心的感動,還是事後湧上心頭的委屈。

她一個人在外麵奮鬥久了,慢慢也就習慣什麼都一個人扛。無論是苦澀還是委屈受了也就受了,也沒什麼人能說。久而久之,便覺得自己承擔所有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世人美曰其名這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