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道不公,安敢熱腸。……(1 / 2)

說實話,觀穆公子這翩翩君子的氣質,貌比潘安的長相,田婧很難想象他嚴詞逼供的樣子。

然而等她真踏進“小黑屋”的時候,縱使這裡麵沒有電視劇會出現的各類刑具,僅是一間空室擺了張桌子椅子,她還是控製不住腿軟。

田婧沒跟穆府簽賣身契,按理不算穆府的奴仆,理應送官。

但她穿越而來算是黑戶,落在官府手裡未必比落在穆公子手裡強。所以她提都沒提去官府討公道。

隻是畢竟在古代社會,主人就是家中的法律,讓主人決斷等同於將人身安全握在他人手裡。

這實在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

再聯想到之前懷疑穆公子刻意將他們軟禁在府中,田婧心裡越發不安。

這家夥會不會是個衣冠禽獸?看著斯文,實則手段殘忍?

又或是,變態?故意將她帶到此處然後再……

田婧背後直冒冷汗,在現代看過為數不多的恐怖片輪番在腦海中上演。

好在她年少時摸爬滾打過,還算有幾分膽氣,哪怕心裡直打鼓,麵上啥都看不出。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貼身帶的一把刻刀。

實在不行,就做好最壞的打算!

蟬翼跟著進屋,點上兩盞油燈,“婧姑娘稍待。”說完便將門關上,留她一人在裡麵胡思亂想。

喬穆抬首看著燈光昏暗的屋子,一語不發。此處正是他專門審問可疑之人的地方,對外隻道是“堆房”,專門堆放不用的雜物。實際上,這裡是他城外秘密囚禁和審問細作的地方。

此處人煙稀薄,周圍儘是山路,少有人過。

裡麵的人哭嚎還是慘叫,外麵都不會有人聽見。

蟬翼恭敬道:“王爺放心,老賈以前曾在‘罰戒司’當差,沒問出有用的消息前不會讓她斷氣。”

早已侯在一邊的老賈點頭哈腰:“王爺,此事交給小人來辦,沒有哪個細作能在我手下守口如瓶,小人定不會讓王爺失望。”

喬穆在夜色中背手而立,聞言隻淡淡看他一眼,問:“你打算如何讓她開口?”

“小人有一絕技,叫‘一杖刑。”老賈露出少許傲色,“一杖下去可不傷皮肉,隻傷其筋骨,外人看不出門道隻以為是輕傷,卻能讓受刑者疼痛難耐數日。”

蟬翼喜道:“此法正好!萬一問不出什麼放出去,婧姑娘的同夥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正好避免打草驚蛇了!”

喬穆卻蹙眉不語,腦中浮現出她瘦弱的身軀,還有那截細小的手腕,仿佛輕輕一下便能將其折斷般不堪摧殘。

“不行。婧姑娘體弱纖細,如何能承受杖刑。恐怕你一杖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老賈一愣,回想起這些日子婧姑娘同男子一般鋸木頭敲釘子,實在難以跟“體弱”二字連上關係。

但王爺這麼說他也不敢反駁,隻好換個方式:“那要不……小人用‘十指連心‘?人身上有幾處穴位插之痛如椎骨,其中尤其以‘十指連心’最疼,受刑者往往還沒插完十根手指就會吐露真言。”

喬穆眉頭皺得更緊,“本王不是才說過她體弱,換個法子。”

“那……那就‘滴水穿石‘?這招算是最不遭罪的。”

喬穆微微挑眉,“哦?說來聽聽。”

見王爺終於鬆口,老賈也鬆了口氣,“是這樣,滴水穿石是把受刑者綁於木凳,在她頭頂上方至放一盆冷水,其下鑿一小洞,令水滴不斷落在受刑者眉間。”

劍眉再次皺在一起,這次喬穆沒有立刻反對。

老賈知道王爺看著手段冷酷,實則心軟寬厚。婧姑娘畢竟還未證實是他國細作,王爺憐香惜玉不忍看她受刑也可以理解,便道:“王爺放心,滴水穿石需長年經月才能對肉身造成傷害。此法意在短時間內摧毀人的意念,令其情緒失控,內心焦躁。王爺若是心有不忍可不觀刑,待她受不住了小人再去請您。”

已經周全到這個份上了,喬穆沒理由反對。

靜謐的月色將他的影子拉得斜長,在一片昏暗的燈火下隻聽他低沉的聲音道:“便用此法罷。”

*

田婧茫然地被綁在長凳上,老賈在她上方不知搗鼓著什麼。

她的臉被冰冷的鐵片固定,無法看見旁人的神色,隻能聽見穆公子站在一旁解釋道:“婧姑娘彆多想,隻是按照以往的慣例辦事。問清楚了就給你鬆綁。”

話說的很客氣,行為卻半點不客氣。

田婧知道,在古代縱火確實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尤其這宅子看著就不便宜。

但在她的世界觀裡,即便是問罪,也不應該是上來就五花大綁,用類似刑具的東西將人一邊懲罰一邊問罪。

田婧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她眉間,突如其來的冷意和濕感瞬間激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的手指收緊了幾分,貼身的刻刀早已被她攥在手裡,借寬大的袖子作為遮擋。

“穆公子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喬穆在桌案後坐下,密切觀察著她的表情,“婧姑娘真名是什麼?”

“田婧。”

“來自哪裡?”

“紐村。”

“為何會來到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