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是什麼肉麻恐怖的稱呼??……(2 / 2)

她遠遠望著他,像是在看最後的救命稻草,用儘了所有力氣,哪怕根本喊不出一個字,也依舊聲嘶力竭地喊——

“——子穆!”

“我在!我在!”

田婧猛的從夢中驚醒,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她手。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還未來得及看清就被圈進一個結實的懷抱,可無論懷抱有多緊,她依舊抑製不住的顫抖。

頭頂上方是穆公子溫柔又帶有一絲無措的聲音,他輕聲的一遍遍安撫:“彆怕,我在。有我在……”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很快打濕了他的衣袖。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堅強的人,所以哪怕穿越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國度她依舊努力向前看。她是領導者,是支撐者。她不允許,也不可以有一刻鬆懈,讓脆弱和無助尋到空隙。

可她終歸不是鐵做的人,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對未來的擔憂從來沒有消失過,隻是被她藏在一個彆人看不到的地方任由它慢慢聚沙成塔,最終將她壓垮。

她反手抱住喬穆,手指緊緊揪住他的衣服,一如在夢中她想要緊緊抓住任何一絲渺茫的希望般。

壓抑的哭泣聲自喬穆懷中縷縷流露,如哀婉的歌聲,每一個音符都敲的他心窩作痛。

喬穆又抱緊她幾分,此刻真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慌亂時刻。在他心目裡,她一直是一個堅韌的人,堅硬中帶著韌勁,所以最是堅不可摧。

正是因為她如此堅強,所以她的碎裂才更令人揪心。

她明明哭的那般脆弱,他卻想不到任何話去安慰,隻得用自己的手臂包裹她纖細的身子,奢望她可從中感到他打從心底想要給與的守護。

哭了好一會兒,田婧的心情漸漸平複,她慢慢從他懷中出來,低頭用袖子擦了擦眼和鼻子,這才抬頭看他。

他看上去像是嚇了一跳,本就如玉的麵容白得嚇人,一雙美目驚魂不定似的看著她,烏黑的瞳仁微微晃動,像是擔心,又像是……心疼。

他的雙手還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見她平靜了才小心翼翼問:“可是做了什麼噩夢?”

他一雙眉毛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大概也是心中焦急想問個明白,卻還在暗自壓遏。

田婧看了下四周,她還在馬車裡,馬車窗外的燈光昏暗,顯然已經入夜。

“你怎麼在這兒?呂叔呢?”

她不願意答喬穆也不強迫,他放下手,緩聲道:“你們出行一日,傍晚才歸。我聽聞你們回來便出來相迎,呂師傅說你累得睡著,我便讓他先行用晚飯,我親自在這裡陪你。呂師傅原是不願,想要將你喚起,後見你實在是睡得太香叫了幾遍都不醒才作罷。”

田婧晃了下腦袋,想讓腦子快點清明一些。

她微露歉意道:“還勞您陪我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

“……”

喬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分明還對剛才的噩夢心有餘悸,卻已經要戴上那副堅硬的鎧甲,不允自己露出軟肋。

他歎了口氣,在四周靜謐的夜色中的歎息,未免顯得過於落寞。

田婧一愣,有點尷尬道:“還要多謝穆公子方才……方才……”

喬穆看她一副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要命樣子,不禁輕笑,隨即又忍不住調侃道:“婧姑娘能在困難之時,哪怕是夢境中想起我,子穆心中甚慰。隻是婧姑娘剛一醒來就又開始以‘您’相稱,子穆原還以為已與婧姑娘親近了些許,沒想到婧姑娘原來對在下還是這般生分。”

說完,他又歎息一聲,甚至這一聲比剛才那聲還悠長許多。

出於現代打工人的社交原則;人家跟你拉近乎不能推三阻四這條鐵則;還有剛才在人家懷裡哭了半天不能用了就丟的道德法則;更不用提還需要人家幫忙找穿越文物的人情準則,田婧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不不不,是我叫您叫習慣了,那以後我都叫你子穆!”

喬穆聞言一喜,確認道:“真的?”

田婧覺得自己在給自己挖坑,但事已至此,她認命地閉了閉眼睛,重重點頭道:“真的。”

喬穆露齒一笑,笑眯眯地道:“既然你叫我子穆,那我以後就叫你婧兒如何?”

婧……兒?

這是什麼肉麻恐怖的稱呼???

田婧簡直可以用腳趾扣出一座四層海邊大豪宅。

她果然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