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質疑後安室透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惱怒,反而勾唇輕笑一聲,“那麼,我想請問,你們真的能確定,他沒有帶眼鏡嗎?”
“當然!”福山邦彥暴躁地點點頭,“我還能故意騙你們?”
“如果真的如你們所說,凶手的身高在一七五左右,那麼玻璃窗上方懸垂的幕簾應當恰好擋住他的頭部不是嗎?”
福山邦彥和上杉理惠俱是一愣。
目暮警官立刻示意警員,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警察再次模仿凶手跑過,安室透預估的不高不低,懸垂的幕簾居然真的恰好擋住了他的頭部!
哪怕凶手再矮一些,隻擋住頭部的上半部分,也應當無法分辨他是否帶了眼鏡。
福山邦彥和上杉理惠啞口無言。
“真的嗎?”目暮警官的神色明顯嚴肅起來,對福山邦彥和上杉理惠強調道,“請確保你們所提供線索的真實性!”
“說...說不定隻是我們恰好記錯了!”福山邦彥還試圖反駁。
安室透仍然沒有絲毫不耐,他定定地望向福山邦彥和上杉理惠,“那麼請二位不要討論,現在同時告訴我,嫌疑人打在地上的影子朝向哪裡呢?”
影子嗎...
福山邦彥竭力在記憶裡翻找起來。
最終,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左邊吧。”
“是右邊。”
截然不同的回答讓在場人具是一愣,安室透卻仿佛對這個答案了然於胸,“你們記憶中的黑影,應該是電視上投放的廣告吧。”
就在足球賽開場之前,有一條售賣運動鞋的廣告就包含了黑衣+追逐的要素。
“誒?好像真的是誒!”上杉理惠驚訝地輕呼出聲,“怪不得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福山邦彥終於息聲,臉頰漲紅,彆開眼不再去看安室透。
沒有理會兩人各異的反應,安室透認真地看向了目暮警官,嚴肅開口道:“我可以確定,在案發時間段,窗外沒有人通過。”
“好的!”目暮警官此刻對安室透的話已然沒有任何懷疑,“方便問問黑川先生為什麼能夠這麼篤定嗎?”
安室透:“因為我是一名調酒師,在學習過程中對記憶力有過專門的訓練,所以可能對細節記得比較清楚吧。”
鬆田陣平滿頭黑線:調酒師?對記憶有訓練?
安室透:“另外,警官先生,如果以後再有類似的調查取證,應當把相關人員分隔開來進行問詢,這應當是警察的基本常識吧?”
“是...是!”目暮警官磕絆著應是。
為了避免目擊者效應,把嫌疑人分隔開審訊確實是基本常識,不過本案中涉及的福山邦彥和上杉理惠根本不算嫌疑人,況且他隻是想確認一下嫌疑人的逃竄方向。
安室透:“那接下來,就請繼續調查吧,犯人剩餘的逃跑路線應該不用我再幫忙吧?”
“不...不用!”
可惡,怎麼有種直屬上司的壓迫感!
明明說話的僅僅是一個調酒師,但目暮警官卻克製不住連連點頭的衝動,額間也悄然滲出了冷汗。
倒是一旁的鬆田陣平絲毫沒有安室透的壓迫感所影響,惡劣地咧咧唇,突然對福山邦彥和上杉理惠開口道:“你們認真想想,真的沒有人路過嗎?特彆是有沒有金色頭發的家夥跑過?”
“或者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店裡某個圖謀不軌的調酒師偷偷跑出去作案後又溜回來?”
金色頭發·安室·店內唯一調酒師·透:...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交鋒,仿佛即將蹦出火光。
安室透:喂喂喂,你這個混蛋家夥在亂說些什麼,要不要打一架!
鬆田陣平:打就打,誰怕誰!一身不吭就消失的混蛋家夥才沒有資格指責彆人!
“咳咳...”最終老好人目暮警官站出來打圓場,“黑川先生在案發時間段一直呆在吧台內,沒有作案時間。”
“事不宜遲,我們繼續辦案吧。”
鬆田陣平和安室透對視一眼,最終默契地移開視線。
如果凶手沒有往居酒屋方向逃竄,那唯一可能的方向隻有左前方的死胡同了,因為胡同的儘頭沒有路,所以他們之前一直忽略了這個方向。
值得注意的是,絕味壽司店的前門就位於死胡同內部。
可如果凶手要回到絕味壽司店,為什麼不直接從後門進入,反而要從街巷繞一大圈再從前門進入呢?
這樣做不僅浪費了時間,還增大了被發現的風險。
這個問題不止目暮警官想不明白,鬆田陣平和安室透也想不明白。
但無論如何,作案嫌疑最大的人選又重新回到了案發時間段聲稱自己呆在店內的三人。
“謝謝黑川先生協助調查!”目暮警官衝安室透點點頭,拍板道,“我們接下來還是先去絕味壽司店吧。”
安室透自知以自己的身份接下來無法再跟過去,即便仍然放心不下這起案件,也隻得禮貌與他們告彆。
而就在與鬆田陣平擦肩而過之際,安室透輕輕把指縫間夾著的一個紙條塞到了他的手中。
另一旁,居酒屋外的工藤新一絲毫不知自己錯過了一場大戲,但他在離居酒屋不遠的地方也有了新的發現。
隻見他蹲在地上,不遠處是凶器被發現的位置,他的視線落在牆邊白色的痕跡上,輕輕觸了觸,指尖傳來粘膩的觸感。
這是...膠帶的痕跡?
有東西被固定在這裡?
“啊咧,警察叔叔,這裡是不是有點奇怪?”他誇張地大喊一聲,引來了不遠處鑒識課的工作人員。
“是嗎?我看看,謝謝小朋友。”鑒識課的警察蹲下身,和工藤新一一起觀察那道奇怪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