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門銀色的發絲垂落在阿麗西亞的背後,而她本人表情迷蒙地被卡門抱在懷中。
稚嫩的臉頰正麵著卡門飽滿的高聳,阿麗西亞卻隻是依戀地靠著,緩緩合上眼簾。
儘管是二代吸血鬼,在麵對真祖的轉化時也不過是像初擁的嬰兒一樣脆弱,為了彌補體力的消耗,阿麗西亞緩緩睡了過去。
卡門垂眸憐愛地看著懷中沉睡的女孩,纖長的手自上而下拂過阿麗西亞的軀體。
亞麻色的微蜷短發變成了一頭金黃色的順直長發,原本勞作而粗糙的手變得光潔白皙,包括身上所有的皮膚都變成嬰兒一般細膩。
卡門的手托著阿麗西亞的小屁股,乾癟的觸感現在彈彈的,很好把握。
卡門輕柔地把她放入自己的棺材當中。
裡麵鋪設的都是年代悠久,價值連城的工藝品。
然後緩緩地合上棺蓋。
對於血族來說,棺材一類的休息場所是他們獨特的文化,他們相信代表死亡的器具可以補給他們的力量,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卡門走出房間,蘭雅率領全體仆人在寬敞的大廳內已經跪了許久了,見到他們的真祖出來,眾人跪的更加賣力。
蘭雅的聲音中壓抑著害怕與興奮,尊敬與顫抖,“祝賀真祖大人和始祖大人”
卡門溫柔慈愛的眸子低垂,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就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蘭雅也才算鬆了口氣。
幾個瞬息,卡門就出現在了一處紅黑雙色交織的穹頂之下,天空泛著不屬於現世的色彩,這裡是遊曆在世界之外的,真祖們的聚會之地。
蒼白荒蕪的地麵上,隻有一隻看起來還完整的椅子,卡門也不計較,優雅地坐在上麵,纖瘦的脊背隔著紅絲靠背還有一段距離。
她剛坐下,一名黑發男子就站在了她的背後,男子的表情古井無波,看也沒看她一眼,從旁邊略過後坐在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把黑色高腳圓凳上。
“嘻嘻嘻,卡門,好久不見啊”
一個綠色頭發的小女孩笑嘻嘻地躺在長沙發上,轟隆一聲高調地自天空墜至地麵,女孩側躺在上麵,熱情地朝卡門揮手。
卡門則始終盯著虛無的天空,不曾回應他們一點。
三人之間的空地上,塵土無風卻開始了旋轉,那些不知名的暗紅色的沙礫泥土飛速旋轉,組成了一個白須長袍老人,那胡子甚至即將垂到地麵。
他睜開眼睛,裡麵是一片死寂的黑色,過了半晌其中露出代表神智的紅色瞳孔。
綠發蘿莉舉手,“嗨嗨,喀耳他不知道去哪了,彆等他了,我們早開始早結束吧”
卡門聞言點了點頭,隨後眼睛一閉一合,明明還是那個樣子,凜然的殺氣卻爆發開來,直接粉碎了綠發蘿莉和黑發男子的椅子迫使他們下來。
“哈哈……還是很凶呢”
綠發蘿莉猝不及防被掀飛,摔了個狗吃屎,但是也隻能揉著淩亂的頭發尷尬的笑。
男子則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除了頭發微亂沒有其他影響。
白須老人一動不動,雙眼緊盯卡門。
卡門的椅子也煥然一新,原本陳舊的座椅現在變得嶄新且精貴,她向後靠在椅背,雙手隨意搭在扶手上,腿翹著,下巴微抬,這樣傲慢地看著幾人。
“好久不見,我的兄弟姐妹們”
“恭喜您,終於孕育了自己的子嗣”
白須老人第一個開口。
聲音格外奇怪,不像外表那般蒼老,甚至可以聽出來清脆的男聲,與此同時也有著成熟的女聲,還有許許多多不同年齡的聲音,其中還有著動物的鳴叫。
“嗬嗬,諾斯曼,聽起來你也沒有閒著嘛”
卡門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空洞呆滯的諾斯曼。
然後興趣盎然地看向一旁的黑發男子。
“你呢,閃,那個人類女人,還活著嗎”
聽見前半句時,閃那古板的臉微微鬆動,但聽到後半句那不加收斂的問句麵色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
“咳咳”
綠發蘿莉尷尬地打斷這最為不合兩人的交談,嘻嘻哈哈地打圓場。
“哈哈哈卡門,這麼久不見怎麼不問問我,佩佩我最近可是……”
“沒你的事”
卡門一句話就讓佩佩緊閉上了嘴不敢再說。
血族的五位真祖,在漫長的永生歲月中以兄弟姐妹相稱,但實則內部關係極為冷漠。
隻有當某一位成員出現重大事件時,他們才會聚到一起。
卡門是其中實力最強,也是年齡最長的一位,佩佩則是其中最弱也最小的一個。
他們幾人各自掌握著血族一方的權柄。
卡門掌握著戰爭。
諾斯曼掌握著規則。
不曾出現的喀耳他掌握著後裔。
閃掌握著財富。
佩佩掌握著文化。
之所以喀耳他不來與會,就是因為卡門公然無視了她後裔的權柄。
血族的轉化,後裔的誕生,都無法瞞過她的眼睛,但是卡門自說自話的轉化,導致始祖的突然誕生,這讓她格外氣惱。
這也牽動著另一個人。
諾斯曼空洞的眼瞳緊盯卡門,蒼老的嘴唇發出童聲。
“卡門,你違背了規則”
清脆的童音帶著無情。
“應當受到懲罰”
諾斯曼抬起乾癟如木柴般的手,不詳的光芒釋放而出直衝卡門。
卡門仍是那副悠閒的姿態,手指輕彈,那看似勢不可擋的一擊就被擊散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