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剛剛係統有些故障,斷線了……】
“哦——”莫萱假裝恍然大悟狀,下一秒反唇質問:“那你咳嗽心虛什麼呀。”
【……】
莫萱還等著它狡辯,怎料腦中滋啦一陣響,它又裝死不說話了。
“這慫狗係統……”
莫萱搖頭輕歎,說完便管不上它,兀自低下頭翻翻找找,下一秒她眼尖地瞧見角落裡的衣物,隨手挑了件便出了閣門,一路朝靈泉走去。
暮色四合,天際大片絢爛的火燒雲翻騰著散去,穿過石門後是條曲折狹窄的青石板路。
莫萱繞過層層疊疊的假山怪石,披著夜色一路走到儘頭,昏暗的視線一下被瑩瑩光輝取代。
咦?怎麼會這麼亮啊?
莫萱疑惑間,順著光線的地方抬頭望去,隻見偌大的靈泉邊矗立著四根雕花石柱,每根石柱頂上都嵌著四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在漆黑的夜色下熠熠生輝。
“萱兒既來了,怎麼也不吱聲?”
靈泉周圍是漫天濕潤的霧氣,慵懶的聲線驀地從裡麵傳來,莫萱有些看不真切,解釋道:“抱歉師尊,霧太大了,徒兒看不清您在何處。”
“看不清……便走近些……”
熱霧朦朧中,清雅悠遠的聲音斷斷續續再次響起。
不知是不是周圍太熱了,莫萱總覺得這嗓音清冷中帶著絲莫名的欲,像是被毒蛇環伺肉汁甜美的果實——誘人卻危險。
莫萱猶疑片刻,又聽那人催了聲,於是也管不了那麼多,抬起步子往前探去。
走的近了,那人依稀的輪廓便顯現出來,在她眼裡愈發清晰,等真正看清的瞬間,莫萱心頭一跳,整個人一下子僵在原地。
距離一下拉近,入目是寬闊有力的脊背,絲質素白的裡衣被泉水沾濕,變得薄而透明,緊緊貼著白皙的皮肉。濃墨般的三千青絲散於身後,泛著潮氣,絲絲縷縷附著其上。
極端的白與黑沾著濕潤曖昧的氣息,造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許是發覺她走近,池中美人緩緩轉過臉,側眸瞧過來,莫萱呼吸又是一窒。
濕蒙蒙的水汽下,美人側臉輪廓流暢而分明,纖密長睫微微沾濕,就連剔透的眸子也蒙了層霧氣,眼尾一點朱砂痣瑩瑩泛著水光,無端妖異惑人。
見人到了,顧染音淡淡出聲:“將衣裳遞與為師吧。”
美人朱唇輕啟,薄唇被水浸濕後變得嫣紅潤澤,說話間唇齒開合,隱隱漏出一截鮮紅舌尖,匿在蒸騰的水汽中,隱晦地勾著人。
靈泉悶熱,莫萱靠得近了,便覺熟悉的冷檀香氣愈發濃鬱,仿佛要凝為實體,化作纏人的玉鉤,一下下勾動她的心弦。
不知是不是溫度太高,她總覺得往日清沉的嗓音如今低啞了些,莫名含糊曖昧。
莫萱下意識瑟縮了下,耳根有些麻,嗓子也隱隱發癢發乾,整個人都變得無措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隻覺這人朦朧中有股驚豔絕倫的美感,眉眼流轉間,像是水墨畫中走出的妖豔山鬼,看得人莫名心慌。
莫萱許久不出聲,那人仿佛沒了耐性,竟一下站起轉過身來,嗓音沉著責問道:
“發甚麼楞呢,嗯?”
雖是責問,語調卻依然溫和沉穩,像是緩緩流淌的泠泠山泉。
不過現下莫萱她已經顧不上其他,她隻知道自己整個人都要傻啦!
眼睛簡直沒有落腳的地方,莫萱腦子裡一片混沌空白。
月色籠上一層白紗,襯得眼前人膚色更為白皙,他渾身濕漉漉的,分不清是熱汗還是霧水。
起身的一瞬,一滴水珠由於慣性自發梢流向側臉,順著喉線淌向胸前光滑緊實的肌理。
那件裡衣實在太透了,以致於莫萱能清晰地瞧見勁瘦的腰肢,丘壑分明的小腹,水滴蜿蜒而下劃過深刻醒目的人魚線,再往下是……
莫萱:“…………”
這是我能看的嗎?
不行!不能看!
莫萱毛都炸了,飛速背過身,心裡不斷念叨著:非禮勿言,非禮勿視……
顧染音見此困惑:“萱兒這是何意?”
擔憂低啞的聲音擦著她耳邊,仿佛要順著耳蝸一路撓進心底。
莫萱燥到耳鳴,腦中的CPU燙到快要燒著了,手足無措道:“沒什麼!師、師尊,您的衣裳給您……徒、徒兒先行告退!”
說話間舌頭像是打了結,莫萱一陣手忙腳亂,囫圇將衣裳衝著身後丟了過去,也不管人接沒接到。
扔完後便炸著毛,慌裡慌張一溜煙跑了。
而她身後,方才還“語氣擔憂”的某人,此刻半眯著那雙惑人的桃花眼,遠遠凝視著少女慌亂逃離的身影,薄紅姝麗的嘴角正淡淡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