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萱笑著揮了揮手,便準備禦劍離開,可她剛調動靈力,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咦?
她以前的靈力是這個顏色嗎?
隻見她白皙滑嫩的掌心處,淡金色的靈氣源源不斷溢出。
莫萱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原本微笑著的女主登時麵色大變,身體很明顯瑟縮了下,像是在恐懼什麼。
於是她小心翼翼安慰道:“你彆害怕,我隻是要禦劍,不是想傷害你。”
莫萱說完這話,就見黎笙笙勉強繃著笑意點了點頭,心道這女主還挺一驚一乍。
黎笙笙委屈極了,她也不想這樣,隻是不知為何,她一見莫萱動手,心底便莫名忌憚……不對,是懼怕那股靈力,總覺得那東西下一秒就能碾碎她的腦袋,再把她骨灰揚了。
黎笙笙:瑟瑟發抖.jpg。
莫萱不知道她心裡那些彎彎繞繞,想起自家師尊還在等著自己,於是對著長劍就是一個飛蹬,呲溜一下,像滑板起步那樣飛上了天。
黎笙笙看著少女離開時粉綠色的背影,莫名有些悵然若失。
她低下頭望著腳邊的一株鮮活盎然的萱草,朱唇輕啟,喃喃念了聲:
“……莫萱。”
*
莫萱剛進挽楓閣,就見師尊一身清冷絕塵地倚在案幾邊,玉白的手骨慵懶支著額側。明亮柔和的晨曦透過窗柩,拂過他精雕玉琢的側臉,中和了美人身上那股冷氣,讓他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那雙好看的眸子此刻緊閉著,因而鴉黑纖密的睫羽更為明顯,整個人就像個漂亮精致的瓷娃娃。
莫萱本來見了魔族還有些心虛,但現下一見師尊睡了,她不免鬆了口氣,想著師尊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便想躡手躡腳離開。
怎料她還沒來得及動作,便被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萱兒一大早是去哪兒了。”
莫萱心道你都能用傳聲符找到我,能不知道我在哪兒?
但她還是轉過身扭過頭,悻悻道:“徒兒去了主峰後山。”
顧染音直起身,薄白的眼皮微掀,就見自己的小徒弟顛顛兒地溜過來,生怕惹自己生氣的模樣,但他心裡還是有氣,於是涼涼道:
“你去後山乾什麼。”
這次莫萱不怵了,獻寶似的把身後小背簍裡的東西哐哐往地上倒,然後嬉皮笑臉道:
“徒兒這不是給您尋藥去了嘛,您看看,這——麼多的麻黃草,肯定能治好您氣喘的毛病!”
“……”
顧染音看到那藥不免一噎,想到自己昨夜示弱討巧,忽然有些不自在地避開少女真誠的眼神。
但他並不打算放過莫萱。
顧染音看著少女纖細身板上似有若無的魔氣,語氣無意間泛著點酸道:
“那萱兒在後山可見過什麼人。”
莫萱神色莫名,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下師尊的語氣有點像抓包出軌丈夫後,暗自憋著悶氣的小媳婦兒。
被自己腦子裡的小劇場雷到了,莫萱有些心虛,但如果師尊知道自己私會魔族,肯定會大發雷霆,於是她搖著腦袋,撒謊道:
“沒有。”
“……”
氣氛一時沉悶,誰也沒先開口。
莫萱心虛絞著手指,莫名感覺師尊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隻是沒有揭穿她。
半晌,顧染音歎了口氣,終歸還是不忍看她糾結,縱容道:
“罷了,沒出什麼事便好,下次莫要再那麼早出門,年紀小還是要多睡會的好,你可明白?”
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見師尊放過自己,莫萱忙湊上去,腦袋點的跟打點計時器似的,狗腿道:
“明白的,明白的!”
顧染音無奈搖了搖頭,抬手把湊到跟前的少女腦袋上的枯葉拂開,靜靜看她傻笑。
少女的眸子在日光下呈現出一種特彆的茶色,剔透又明淨,像是誤入深林的幼鹿般,惹人憐愛,讓人動容。
不知看了多久,顧染音才想起開口:
“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過幾日掌門會委派一些弟子下山,你也在這批人裡。”
“下山?是山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莫萱摸不著頭腦,畢竟那本小說隻記錄了男女主的愛恨情仇,劇情和世界觀設定什麼的就跟骨頭渣似的,幾乎沒有。
說到這裡顧染音臉色不免嚴肅些許,沉聲道:“天衍宗山腳下的村落近日來鬨了瘟疫,而仙門大會在即,掌門認為此時宗門附近出事,隻怕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莫萱陷入沉思,瘟疫這種東西對尋常百姓來說是滅頂之災,可對那些鍛體修靈的修士來說,影響可謂微乎其微。
所以這背後之人到底是在打什麼算盤呢?
不等莫萱想清楚,顧染音溫聲叮囑道:
“萱兒此番前去千萬小心,雖為曆練,但也不要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
說著他從儲物戒裡拿出一個銀質鈴鐺遞到莫萱眼前,道:
“這是疾音鈴,危機關頭拎著搖三下,為師便會出現。”
莫萱接過刻著梵花紋樣的小鈴鐺,仰起頭乖巧道:“謝過師尊。”
“切記,萬不可置生命安全於不顧。”顧染音再次強調。
“還有……”男人輕輕撫了撫少女順毛的腦袋,溫柔道:“早些回來。”
察覺到師尊溫潤如水的目光,莫萱重重點了點頭,承諾道:
“嗯!徒兒一定會早點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