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1 / 2)

場上風向一邊倒,殷無儔依舊不甘心,看著少女清麗無辜的麵孔,質問道:

“就算你沒有殺害周峰主,那你先前的所作所為也是居心叵測,置他人生死於不顧!”

莫萱皺眉:“你什麼意思?”

“你有這般厲害的神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絞死六階魔獸,為什麼一開始不拿出來,非等我的手下死了,你才肯出手。”

人群中傳來輕呼聲,有的是驚歎於神器的威力,有的則是在輕輕譴責。

“放屁!彆以為我沒看見,殷二還想借魔獸害死莫萱呢,我們憑什麼救他!”

薑芙兒不顧其他人阻攔,上去就想給這顛倒黑白的兩個大巴掌,讓他嘗嘗世間險惡。

莫萱還是將人按了下來,主要不是怕她動手打人,比起這個,莫萱更怕薑芙兒打疼了自己的手,畢竟這位殷大公子臉皮厚的很。

“這帕子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它是神器,你愛信不信吧。”莫萱已經有點懶得解釋了,不管她怎麼說,這位厚臉皮好像總能挑她的刺。

這幅無動於衷的模樣顯然激怒了殷無儔,長劍一拔,劍尖直指少女那雙瑩潤的杏眼,毫不客氣道:

“不是你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你身上,那你倒是說說,這是到底誰的!”

“是本座的,你當如何。”清沉冷淡的一聲乍然落下,似玉珠落盤,冷冽銳利。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來人一身素袍長衫,卻難掩絕色風姿,隻往那兒鬆鬆一站,就是光風霽月、玉潤冰清的好模樣。

“師尊,你怎麼來啦?!”莫萱一時驚訝,聲音不免大了些,發覺眾人都在看她,她不好意思地壓低聲線,嗔怪道:

“怎麼不在家中好好養病,何必來蹚這趟渾水?”

莫萱有意讓他避開這爛攤子,可顧染音絲毫不避諱,像是特意說給旁人聽的,朗聲道:

“我再不來,某些人隻怕會把萱兒生吞活剝了呢。”

說罷他眼神一轉,睨向手中持劍氣勢洶洶那人。

“殷公子的劍舉這麼久也該累了,畢竟……”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接著冷哼一聲,道:

“得寸進尺也得有個度不是。”

莫萱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沒看出來表麵軟綿綿的師尊陰陽怪氣也有一手。

係統:……軟、軟綿綿?

你在逗誰?

“當啷”,銀劍陡然墜地。

男人那雙闐黑的眸子粹著寒冰,看向自己的眼神壓抑中帶著警示,像是條殘暴陰翳卻伺機伏動的毒蛇,豎直針密的瞳孔下是血腥的嗜殺欲。

隻消一瞬,殷無儔就像被人踩緊了心臟,以致不能呼吸,喘不過氣來。

——這是獨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

眼神這般晦暗,顧染音嘴角卻依然勾著淡笑,把矛頭又轉向年紀大的那位:

“憑空汙蔑,搬弄是非,殷老莊主可真是教了個好兒子啊。”

一點沒給人留麵子。

顧染音此番行事,算得上盛氣淩人,理應是很得罪人的。

可被得罪的那位非但不敢反駁,還得繃著張笑臉給他賠笑謝罪。

“顧峰主說的是,是老夫我教子無方啊,慚愧慚愧。”

殷慎行眼含愧意,俯首低眉賠著罪,這在外人看來就是君子劍為了拳拳愛子之心彎了腰,折了風骨,非但不會責怪,反而倍受讚譽。

這是他最擅長的事,畢竟伏低做小不可怕,為一時置氣誤了大事才愚蠢。

顧染音此人修為高深莫測,連他都探不清他的底細。

這人是天衍宗的一大倚仗,隻是他之前一直雲遊在外,所以構不成什麼危險,隻是如今他竟突然回來了。

殷慎行雖不知以顧染音的實力為何不做掌門,反倒心甘情願屈居人下,當個小小峰主,但即便是峰主也不是現如今的他能冒犯的。

總而言之,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

於是他偏過身,麵向自己的兒子,厲聲訓斥道:“儔兒,還不快跟顧峰主和莫小友道歉!”

殷慎行這次看他的眼神不似作假,帶著警告和深意,殷無儔雖心不甘情不願,也還是咬牙道歉。

於是他躬身一拜道:“二位,是殷某對不住了。”身形還隱隱顫抖。

顧染音沒有看他,隻是低下頭對著身側少女溫聲道:“走罷,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