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墨寶便把藥材放在了桌子上,看樣子是一路小跑回來的,出了一頭汗,身上穿的也單薄,好在十五六歲的少年體熱,看著沒凍到。
顧寧給墨寶倒了杯熱茶,說道:“你是不是天沒亮就出門了,穿這麼一點衣服,外頭不冷了?”
“還行嘻嘻,”墨寶喝了一大口,還好奇問:“怎麼今天房裡有熱茶,莫非是老爺一早來過了?”
顧寧點點頭:“嗯,一大早的找了好幾個大夫,圍著我看,最後撂下一句時日無多,拍拍屁股走了。”
顧寧搖搖頭道:“瞧見咱們房間的門了沒,父親摔的,真是無語啊。”
墨寶:“這樣啊?”
“少爺你這次可不能心軟了,老爺一年都不進我們院子,肯定是昨天您和他吵架,他自覺理虧,就過來看看您,過了這陣子,還不是又變回原來的樣子。”
顧寧:“不會。”
“對了,你早上做什麼去了,莫非因為我昨日和父親頂嘴,去找三哥了?”
墨寶點頭:“嗯,少爺昨天可嚇壞墨寶了,所以墨寶就擅做主張……”
“但是少爺放心,墨寶沒有打擾到王爺,是先去藥房抓了藥,等到辰時才去王府的。”
顧寧:“嗯。”
想想,自己才一天沒見三哥而已,怎麼就這麼想聽關於三哥的事情。
顧寧:“快說說,你可看見三哥了?”
“我去的時候王爺已經上朝去了,但是見到凶巴巴的那個侍衛,然後我就說少爺昨夜和老爺吵架的事兒。”
“啊……”顧寧支著下巴籲了口氣:“沒看見三哥呀,不過想來也是,三哥政務繁忙,哪裡有那麼多空閒時間過來找我。”
“不過少爺放心,凶巴巴答應了會轉告王爺的,”墨寶呲牙,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精致的小匣子:“少爺快看,這是什麼!”
那盒子是顧寧在三哥家裡見過的,是五子棋的棋子。
墨寶:“那侍衛說,這棋子是王爺特意交代送過來的,隻不過我恰好去了,便先帶過來給少爺了,那侍衛還說了,等一會兒就把棋盤送過來。”
顧寧看著墨寶拿過來的棋子,用手指撥弄了幾下冰潤的白子,又問:“這樣啊,那三哥呢?三哥有沒有什麼話留給我?”
墨寶嘴角快咧到太陽穴了,笑道:“王爺說了,今日下朝了,過來陪少爺下棋!”
顧寧:“!”
“真是嗎?”顧寧:“那三哥幾時過來,咱們要不要 準備點什麼?”
顧寧此刻高興的像是小兔子,腦子裡全是:三哥要來看他了,三哥要來家裡看他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院子破的嚇人,房門還換了一扇,要是三哥過來了,多怠慢啊:“不對!”
“墨寶,不能讓三哥來院子裡,咱們這裡沒什麼好招待三哥的!”顧寧想起那日那三哥初次見麵,那個茶樓不錯,二樓應該還能包場,而且看那日玄鶴的口氣,三哥應該是經常去那裡吃茶。
最重要的是,那裡能記賬!
“墨寶,咱們快收拾一下,一會兒去茶樓等著三哥吧,”顧寧心血來潮,開始拾掇自己,還使喚墨寶:“你快把三哥給我的那件大麾取出來,我要穿著那件衣服去見三哥,快點快點,一會兒他們再把棋盤送到家裡怎麼辦,我們去路上堵!”
墨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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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兩人雷厲風行,顧寧不僅穿了三哥給他的大麾,還特意掛了一個和梁無疾同款香味的香包。
出了門,顧寧吩咐墨寶便朝著家裡唯一一條攝政王府下人可能經過的路上等著,自己則先去了茶樓。
掌櫃的見顧寧,便認得這是兵部侍郎顧大人家的小公子,禮貌招待著。顧寧這次在二樓選了一個有露台的包房,還多要了幾個暖爐子烘著,等墨寶攔下了人,眾人又把棋盤放在了房間裡。
收拾好後,顧寧就在房間等著三哥。
墨寶也跟著顧寧等著,看見少爺這麼安排一場實在是個好主意。
他們西廂房本就老舊,王爺去了不知道待的習慣不習慣,還是茶樓好,就是有點燒錢。
掌櫃的安排妥當後,將這次的花銷給顧寧看了一眼:“公子,一共是一百三十兩白銀,您這次還是要記在老爺賬本上嗎?”
掌櫃的既然拿著他父親的賬本,不就是明示他,顧寧伸手:“把父親的賬本拿來我看看。”
客棧的貴人們通常是記賬的,等到月末會有專門的人去府中清賬,此處既然是能給他記賬,想來平日裡他那個父親也在這裡記賬。
掌櫃的把手中的賬本拿給顧寧看,顧寧檢查了這次的花銷,確定沒什麼問題,又翻了一下前麵的賬單。
好家夥,他這個父親平日裡也沒少來,他們去王府那日,這裡也有記賬,不過大多是家庭聚餐。
家庭聚餐,一次也沒帶他,怪不得一開始府裡幾個嬤嬤說他們一家三口出門了。
不過想來原主也不想和他們一家三口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