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撐著下巴。
她現在篤定,關知家親自去,就是故意的。
“關機村的人知道了,肯定後悔死。”
……
關家村裡,現在正亂成一團。
村乾部聚集在村委會的辦公室裡,正商量漲價多少算合適。
“像我家,去年新起的樓房,每平米不得多補償幾百。”
“我跟拆遷過的親戚打聽說,土地性質不一樣賠的錢也不同。”
“真拆了住哪去,說是能換樓房,可家裡上下十幾口人,幾間房子怎麼分,還是得談。”
村長握著煙槍,擺弄著煙袋。
聽大家七嘴八舌一門心思都想多要錢。
“最後定個數,這是國家征地,你們商量著彆過火。”
辦公桌尾坐著的阿仔不樂意聽。
“老村長,就是知道國家征地,我們才願意把吃飯的田地交出去。
國家現在拆遷力度大著呢,拆遷費、安置費、補償款、人頭錢……七七八八的補償多著呢。
就以前小於莊,拆遷的時候什麼都不問,給多少是多少,前幾年嚴打才知道,當時負責拆遷的那房地產公司黑了他們全村一半的錢。
全村一半啊!”
“這也太黑心了。”
“就是,村長,咱們可不能再犯這錯,拆遷前得問清楚。”
“彆忘了拆遷辦的頭是關家那小白眼狼,為了跟著有錢的爹寧願氣死親娘,打小就鑽錢眼裡的人,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貪!”
阿仔聽著,露出得意的笑容。
村長最終還是動搖了。
他家還是老早之前蓋的兩層紅磚房,當年靠關係拉來的紅磚,在一眾土屋的陪襯下風光死了,可慢慢的,改革開放後年輕人出門掙錢,村裡越來越多人蓋起漂亮的小樓房。
兒子也都怨他,說當初不該安排進村委會,現在直接被拴住了。
要是真拆遷,他家房屋雖然舊可占地麵積大,前院加後院,還外帶三間豬棚,一共有五百多平。
媳婦一共給他生了五個兒子,84年分田到戶時,五個兒子生了十三個孫子孫女,加上兒媳婦一共二十五口人,所以分得田多。
水田、旱田、自留地、菜地……
能拆好大一筆錢,足夠給五個兒子一人買一間樓房。
都說置換房便宜。
村長心裡越想越熱,對麵阿仔上躥下跳地煽動。
正在大家都做夢買大房子、大彩電、小汽車時,村裡安排盯著拆遷辦的阿貴闖進來。
“老叔,老叔,拆遷辦的人收拾東西要走了!”
村長拍桌站起,“怎麼回事!”
阿仔不甚在意,“走就走嘍,肯定是想給我們施壓,嚇唬我們好壓價,阿貴,拆遷辦的人是不是還說不拆了。”
阿貴急出一頭汗。
“真不拆了!人收拾東西全走了!”
“看,叫我猜中了吧。”阿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滿是惡意地說:“肯定是關知家那白眼狼出的主意,這人有靠山,最喜歡玩這種把戲,上次他撞完我就裝可憐,倒栽贓害我關了十幾天,事實證明,我是清白的,都知道出車禍要坐牢的。”
“哎呀!你快閉嘴吧。”
阿貴不耐煩聽阿仔念叨。
他看向村長,“老叔,村頭貼的拆遷公告撕掉了,換了份新的,上頭說應民意改了拆遷地方。”
像是油鍋裡潑進半瓢水,茲拉一下炸開。
“什麼!”
“這還能改?”
“我就說不能跟政府對著乾,現在好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急性子的推開阿貴跑出去,更多的是盯著阿貴。
“改哪去了!”
阿貴喘著粗氣說:“百裡外的蓮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