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河還沉浸在眩暈感中,他隻能看出嘴一張一合,完全沒理解秦諾在說什麼。
唇上忽感溫潤熾熱,讓薑清河本就不清醒的大腦直接宕機,直到被啃噬的下唇有些痛,才讓他稍稍清醒。
想將秦諾推開,卻被鉗製著動彈不得,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帶著鐵鏽和絲絲酒香的氣息在口腔中蔓延,侵占。激起莫名的不安與躁動。
被掠奪了氧氣的薑清河,意識逐漸模糊。
秦諾放開一道縫隙時,薑清河隻能夠本能地想著去攝取短缺的氧氣,其他什麼都顧不上。
秦諾心情大好,眉眼帶著愜意,語氣輕佻地開口:“怎麼,薑同學,你連親個嘴都不會啊。”
薑清河隻覺自己胸口處如同潮水般,有著洶湧起伏的怒意,連帶酒精操控大腦。
也不管運勢上讓他冷靜溝通,還是三思後行。
順手抄起酒杯,也不顧杯中液體順著杯壁流淌在手上,對著秦諾腦袋狠狠地掄了下去,有些偏移軌跡,杯底擦著秦諾腦門劃過。
他沒什麼表情,學著秦諾的話:“怎麼,秦同學,你連被打都不會躲啊。”
果然了喝酒,說話都變得順暢了。
薑清河也不傻,打完人邁著虛浮踉蹌的步子直接轉身就走。
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眾人伴著關門的響聲回過神,唏噓著渾身冷汗。
秦諾先是愣怔,眼神有一點困惑,手捂著疼的他直抽抽額頭,繼而轉變為憤怒:“我操…!”
他沒破相吧!?
他第一次被人打,對方還是個名聲不好被圈內人嫌棄的存在,這要是傳出去,這算什麼事啊!
也顧不上頭疼了,起身衝向門想抓住已經離開的薑清河,卻被李灼等人一股腦地攔住。
氣的秦諾被擦傷的地方連帶著神經更加痛了。臉色差到了極點,發泄不出的怒火就像點著了的汽油,騰地一下就竄起來了:“你們他媽的攔著我乾什麼!是我被打了!”
他大口喘著氣,怒不可竭道:“滾!都滾一邊去!”
掙脫中,距離最近的李灼遭了殃,挨了幾下。
疼的李灼嗷叫一聲,呲牙咧嘴地說:“滾什麼滾,彆在這呲牙了,人都走了,你冷靜會兒。”
秦諾指著有些火辣辣的地方,咬牙切齒:“我冷靜!挨打的不是你!你讓我冷靜?!”
“那我給你吹吹?”李灼糾著一張臉,伸手夠他,作勢要朝著秦諾傷口吹氣。
秦諾眉頭皺起,唇角繃成直線,一隻手捂著腦門退後幾步坐回沙發上:“你惡不惡心!”
李灼瞅著秦諾額頭表麵沒有傷口,但微微發紅,開口說:“彆說沒用的,先去處理一下。”
見秦諾沒有動的意思,他補了一句:“挺醜的。”
秦諾瞥了他一眼,煩躁地掏出手機,在屏幕上摁了幾下,站起身:“走吧。”
李灼跟著秦諾坐在一輛車裡。
秦諾輕蹙眉頭閉著眼睛心神不寧的靠在椅背上。
回憶今天的事,氣的猛然睜開雙眼,坐直身子,一拳錘在車玻璃上。
秦諾捏了捏剛才錘玻璃的手:“你都拍到了什麼有用的?”
“……”
李灼翻著視頻,拉動進度條,也沒找出點兒勁爆的。
突然不想開口。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拍到薑清河和其他男人親密一些的視頻,以此作為把柄,讓薑清河主動去找秦諾的父母說兩個人不合適,這樣省去了秦諾的麻煩。
“怎麼了?”見李灼一直不說話,秦諾開口詢問。
李灼思索開口:“你想要什麼樣的,比如,薑清河和一群男人喝酒算嗎?”
秦諾擰著眉,語調上揚,險些破音:“八個人,時間那麼長,一點正事兒都沒辦,就光喝酒?你不是說他們都挺有手段,哄女人有一套嗎?”
李灼正在低頭截屏,小聲嘀咕著:“有沒有種可能,正事讓你搶了……”
手機伸到秦諾麵前,滑動著截好的照片:“打個碼,照樣能用。”
照片上,正是秦諾和薑清河接吻的畫麵。
秦諾對這操作啞了兩秒:“你是認真的?”
李灼收回手機,又特意編輯了一下照片,把秦諾臉上打上了馬賽克。
那些手機,屏幕晃向秦諾的方向,李灼開口說:“你看,是不是看不出來是你。你再看看身後,那不還有一群男的嗎,咱們不說,誰知道薑清河在那親誰呢,你說是吧。”
李灼這話多少沾點自我安慰,沒辦法,他也不能把薑清河扯過來跟那幾個男的貼一起。
“就沒有其他的?”
李灼頭緩緩低下。
有其他的,是他被薑清河打的畫麵,為了不給秦諾添堵,他隻好說:“沒有。”
“行吧,把照片發過來。”秦諾鼻子裡重重呼出一口氣,閉著眼睛忍著頭疼靠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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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
薑清河站在屋外,兩旁路燈將他影子投射在門前。
他靠在門邊,打算清醒一會兒再進去。
微熱的風略過他,樹葉不規律響動,帶來的困意更濃,他胡亂拍了拍臉,拿著手機發給林思文一條消息才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