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卓開著車,在前麵絮絮叨叨。
“你十八年唯一硬氣這一次還被打這麼嚴重。”
“聽哥的,你也考軍校,練練體格子,這樣沒人敢欺負你。”
“你剛才問秦諾乾什麼?你倆在學校見過了?”
“他哥秦馳跟我一個學校的。你彆看這倆兄弟人前人模狗樣的,私下裡嘖嘖嘖……”
薑文卓回憶起,秦諾和秦馳半夜把他拽到泥溝子裡,非騙他這是泥浴的事。
最主要他還信了!
他黑著張臉,錘方向盤撒氣。
“?”
薑清河抬眼,迅速低頭挪了挪位置,企圖不要被注意。
他怎麼還把自己說生氣了?
手機突然震動,薑清河眼疾手快直接靜音。
他怕薑文卓把他丟下車,讓他跟著車跑。
這事兒薑文卓不是沒乾過。
捂住手機,薑文卓半天沒說話,才敢看消息。
[帥到被人砍:想讓你通過真困難。]
[帥到被人砍:我好可憐,你親了我,轉身就走。]
[帥到被人砍:我拚命拒絕,你還打我。]
胡說!!
怎麼還倒打一耙!
薑清河看了消息,眼眶都不疼了,昨天分明是他主動的,打他還不是因為,他活該。
糾結半天,打開百度搜索——跟陌生人聊天技巧。
上麵大致意思:先說你好,再表達熱情。
薑清河似是懂了,自信回複。
[薑:你好,(微笑)]
秦諾坐在沙發上,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珠子看這消息。
這是什麼老年開場白?
[帥到被人砍:我不好。]
附帶一張腦袋纏紗布的自拍照。
[帥到被人砍:你打的,要對我負責。]
[帥到被人砍:因為這個傷口,我沒有胃口吃飯,一下床直暈,醫生說我是腦震蕩,恢複不好可能會癱在床上。]
[帥到被人砍:你不會狠心到不管我吧。]
……
是不是他不回複,就把他當傻子。
薑清河麵無表情地收回手機。
車緩緩停下,透過車玻璃,隱約可見醫院內排起長隊或形色衝衝的人群。
薑清河不下車,鎖上車門,僵硬地直著身體,緊緊把著開關,大有車在人在的架勢。
薑文卓站在車門麵前,雙手環臂扳著一張臉。
等的不耐煩了,微微皺眉,敲著車窗,語氣不是很好,透過玻璃窗,反而沒那麼大威懾力:“看你膽子小那樣,不就是人多嗎?能把你吃了啊!丟不丟人!”
薑清河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不去看他。
薑文卓手指使勁點了兩下車窗:“你等著。”放下狠話,轉身走了。
薑清河再次看向車窗外時,薑文卓手拿塊板磚,正向他大步走來。
?
這是要謀殺他。
薑文卓在車門前,掂量幾下手裡的磚,下達最後通牒:“一輛車而已,我買得起。現在你不出來,等我手裡這東西拍上去,你自己看著辦。”
薑清河內心苦不堪言,立馬下車。
薑文卓這才把磚頭扔在地上:“這還差不多。”
兩人走進醫院,薑清河垂著腦袋,緊緊跟在薑文卓身後。
薑文卓看他這熊樣就來氣,也沒說什麼,怕說多了把自己氣出腦溢血。
到了薑文珠辦公室,她還在忙,兩人坐在椅子上,沒打擾她。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薑文珠從電腦上移開視線,閉眼捏了捏鼻梁。
薑文卓立馬狗腿地倒了杯水,遞到薑文珠麵前:“姐,歇一會兒吧。”
“我先處理一下他的傷口再休息。”薑文珠自然地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起身查看薑清河恢複的怎麼樣了。
薑文卓哼了一聲,眯著眼睛:“你看你一個大男人,這麼點小傷都不會處理,還要麻煩姐姐!”
薑清河沒吱聲,心想:這時候倒是承認他是男人了。
“有你這麼當哥的嗎?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皮糙肉厚,我看,我現在拿針紮你,針都要彎。”薑文珠手上動作沒停,繼續給薑清河擦藥。
“……”天生血脈壓製,薑文卓不敢反抗他姐,皮糙肉厚的傻大個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薑文珠正拿著醫用單眼罩,在薑清河眼睛上固定:“房子找好了,在學校附近,大哥已經先找人收拾乾淨了,也添置了必需品,一會咱們去看看,帶你提前適應一下環境。”
“好。”薑清河回答。
有房子住就行,他要求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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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滲透了烏雲的灰,掛在樹葉上的雨滴緩慢滑落,雨後風帶上泥土的芳香和花朵清香,使人清涼舒心。
房子是距離學校一公裡左右的一間大平層,薑清河沒仔細看小區環境,隻顧踩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數著步子,暗暗記住路線。
進了電梯,薑文珠按了十樓按鈕:“環境挺好的,我剛才還看到有條小河呢,就是沒注意有沒有魚。”
“姐,我視力好,我看到了,有魚。”薑文卓自信搶答,帶著得意撞了下薑清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