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機丟到床上,沒去管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叉著腰,原地站了一會兒。
片刻,目光移到書包上。
環視四周,並沒有多餘的相框可以裝他媽媽的照片,也就沒把他小心翼翼夾在書裡照片拿出來。
他人有些煩躁,特彆是喝了酒一直覺得嘴巴裡乾乾的。
倒了杯水,大口地喝下去,依舊感覺口腔乾澀難受。
空杯子放回原位,糾結了會兒,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下樓去了客廳。
他對這裡不是很熟悉,憑借著三歲前的記憶,抱著僥幸心理,找到了冰箱位置。
薑清河打開冰箱,側門位置放了好幾排礦泉水,拿出一瓶,手指摩擦好幾次瓶蓋才打開。
絲絲涼意直衝大腦,也解決了渴意。
拿著喝剩的水,敷在眼眶上,上樓回到了臥室。
薑清河關燈躺在床上,沒有多少困意的腦袋,不自覺地思考起來。
擺脫柳雅君和薑向鬆這一步,比他預算的時間要早,本打算忍到高中畢業,沒成想因為一場離譜的約會,外加喝了一頓酒,倒是成全了他。
依照柳雅君,她又會提出什麼條件才能幫他呢。
總覺得一對上她的眼神,柳雅君整個人就又興奮又奇怪,對比他和薑向鬆,柳雅君反而對他更熱情一些。
他躺在床上身體不由顫了顫,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柳雅君那眼神可真惡心。
忍著難受,強迫腦袋放空不去想,很快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帶著打架過後渾身酸疼的後遺症醒過來。
他想撐起身體,疼的他憋著呼吸,徒勞地又躺回床上。
整個人狀態猶如瀕死的魚。
歇了一會兒,破罐破摔躺在床上,手指一點點揪著床單往身邊拽,終於拿到了手機。
已經是上午十點十六分,手機上一堆未讀消息。
薑清河點幾下手機屏幕,隔著紗布有些礙事,沒有趁手的銳器,隻能用牙咬開。
紗布丟在一旁,解放了手指。
通訊錄上的紅點吸引了注意力。
(帥到被人砍,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
什麼人能用這種名字,不會是秦諾吧??
點開頭像一看,秦諾照片放大在眼前。
……
突然覺得帥到被人砍這名,配上秦諾自拍,自戀指數拉滿。
他沒敢同意,切換成與林思文的聊天頁麵,翻了好久才到頭,都是一堆哭的表情包。
他沒回複,點開與薑文珠的聊天框。
[薑文珠:醒了記得吃飯,我去上班了。]
[薑文珠:文卓放假回來了,他房間在你隔壁,我找了一套他沒穿過的衣服,就在他書桌上,你醒來看文卓還在嗎,讓他送你來醫院吧,我好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薑文珠:對了,我把你的微信推給了秦諾,你們可以聊聊。]
[薑文珠:彆把自己縮著不交朋友。]
[薑文珠:我去忙了。]
他有點欲哭無淚,昨天發生那些事,秦諾現在來加他,真的不是來暗殺他的?
心情鬱悶地回複薑文珠。
[薑:醒了。]
[薑:吃完飯去。]
關上手機,試著挪動。
疼的他閉緊眼睛出了一身冷汗,咬咬牙用力撐起。
起是起來了,力度鬆懈,從床上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地毯也沒能緩解衝擊力,悶哼一聲,疼得他眼前都是黑白小雪花。
隔壁薑文卓被重物落地聲音吸引,條件反射直接衝進來。
就跟拎小雞仔一樣輕鬆把薑清河架起。
“幾周不見,還成殘疾人了。”薑文卓平日低沉的聲線,放在此時有些欠。
“三哥……”薑清河想說,要不你還是把我丟在地上吧。
沒敢說出口,怕薑文卓真的會做出來。
薑文卓一手拎著他,就著門外光線觀察起薑清河。
“你看,我說讓你經常鍛煉,你聽狗肚子裡了,現在被打成這樣,我都替你丟人。”說完還摁幾下薑清河鼻梁骨。“出去彆說是我教你的,我在我們全校排名都是數一數二的,你說出去了,丟人。”
薑清河疼的瑟縮一下:“三哥,你這算家暴嗎?”
“?”薑文卓看他有點像看白癡:“要不我開車送你回去,你問問薑向鬆?”
“不用了。”都沒思索,直接回答。
“不用就站直身體,彆帶死不拉活,以後好好鍛煉,爭取打回來。”
薑清河立刻站直,跟被軍訓一樣。
他這身體是不是欺軟怕硬?
怎麼他自己動疼的要命,三哥一來疼都不敢疼。
大概是肌肉最原始的反應覺醒,他被三哥支配的日子,曆曆在目,要不是薑文珠攔著,薑文卓很有可能像對待特務一樣,把他綁起來鞭策。
薑文卓當時試圖辯解,稱這是讓他提前適應“抗擊打能力。”
薑清河一瘸一拐走去薑文卓房間,堪比受刑地換上了薑文珠找好的一套衣服。
是一套簡單的夏季藍黑色運動服。
褲子是到膝蓋的短褲,有了穿裙子的前車之鑒,沒穿過短褲的他,直接適應了。
下樓吃飯時,薑文卓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直逼著薑清河紮馬步吃,非說這能鍛煉身體,被薑老爺子看見製止才算罷休。
薑清河顫抖地坐回餐桌,直接用上了平生最快的吃飯速度,他甚至沒分清吃沒吃飽,低著頭都能感受到薑文卓的目光,不吃快點,怕他又想出什麼點子讓他實行。
兩人收拾好,開車去醫院找薑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