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岑語遲斜臥座上,一手撐在頭側,另一手在桌上悠閒的輕點。他身著紅衣,臉頰兩側垂下的長發被劍氣吹開,露出了一道道淺細,卻讓人無法忽視的傷疤。
他雙目猩紅,嘴角輕輕勾起,麵色卻十分的陰沉。
“岑語遲!你竟敢公然動用邪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那被奪了劍的修士有一絲慌亂,卻又急於找回麵子,他說完這話便運氣想要將那劍收回,可任憑他如何都不能讓那劍顫動分毫。
岑語遲見他這幅窘態,冷笑一聲說道:“可這把破劍偏偏隻聽我的邪術,不聽你的仙術,這麼沒有骨氣,還是還你吧。”語畢,那劍便一飛而起,竟是朝那修士直衝而去!
劍勢凶猛,引起一陣騷亂,周圍眾人紛紛散開,隻剩那修士一人站在原地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眼看著自己的佩劍正朝麵門飛來,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知是嚇的,還是被劍氣逼的。而那劍就剛好落下,刺在了他雙腿之間的地麵上,錚的一聲,折斷了。
那修士驚了片刻,又呆愣了片刻,而後向前爬了兩步,顫抖著雙手撿起斷劍。他眼中含淚,又羞又怒,久久無法站立起來。剛剛散開的人群又重新聚集,幾個人將那癱坐在地的修士扶起,朝岑語遲喊道:“岑語遲,這劍是他爹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你隨隨便便就折斷彆人視為珍寶之物,未免欺人太甚!”
岑語遲暗笑,自己技不如人,便說對方動用邪術,欺人不成,便反咬對方,這種人,他隻覺得可笑。
“且不說這劍是工藝不精自己斷的,就算是我所折,就成欺人太甚了?若是他傷了我的人呢?”岑語遲收斂了笑意,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剛才那一劍,若是讓我的人少了一根頭發,我便砍掉這個慫包的頭,若是讓我的人傷了一隻眼,我便叫你們所有人永離六道,生生世世無法得見光明!”
陸林楓此時剛好走了回來,他站在岑語遲麵前,低頭做了一揖,“公子……”
岑語遲低聲斥道:“回去再找你算賬。”
陸林楓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他理直氣壯地說道:“他們剛才在罵你!”
“我知道。”岑語遲皺起眉頭,“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替我出頭了?”
忽的,一聲鶴鳴響徹長空,眾人皆向聲音來處望去,隻見一人乘風而來,一襲白衣翩然而至,正是仙羽峰的少峰主,慕臨川。
畢竟是在仙羽峰的地盤上,眾人多少收斂了下來,紛紛說道:“慕少峰主,你來主持公道!”
慕臨川卻直接掠過吵嚷的眾人,停在岑語遲的麵前問道:“語遲,怎麼回事?”
岑語遲不知怎麼的,一看到慕臨川就有點心虛,還有點委屈,剛剛那副盛氣淩人的架勢也沒了,撇撇嘴不說話,像是在外麵跟人打架被抓包的孩子。
隨行的女孩還算機靈,她站起來指著一直叫囂的眾人說道:“他們欺人太甚!先出手打了陸林楓,我們公子拉架,還罵我們公子!”
陸林楓好端端地站在那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而後似乎是注意到慕臨川審視的眼神和女孩拚命眨眼的暗示,迫不得已地慢悠悠捂起胸口,表演痕跡十分明顯地做出一副“爺有點難受”的表情。
慕臨川點點頭,麵向眾人鞠了一躬:“原來是年輕人爭強好勝惹出的誤會,我慕臨川在此給大家賠個不是,若有什麼損失請一應報來,皆由我仙羽峰承擔。”
眾人嘩然,有人說道:“慕少峰主是想包庇此人嗎?”
慕臨川笑道:“這位道友言重了,本就是一場誤會,何來包庇之說?”
慕臨川這話便是要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聽了這話的人呢,再不濟也要給仙羽峰一個麵子,所以眾人聞言雖議論紛紛,卻也沒人再敢站出來說些什麼。
這時,一個老者被人簇擁著站了出來,朝慕臨川鞠了一躬,慕臨川雖然感到奇怪,卻也恭敬地回了禮。
隻見那老者點點頭,而後麵向眾人緩緩說道:“慕少峰主、諸位,在下詹星堂堂主畢由忠,請容我說一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