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臨淵看起來冰冰冷冷的,身體卻是溫熱的,岑語遲下意識地靠緊了些。可是剛一落地,慕臨淵便鬆開手並向後退了一步,岑語遲重心全靠在慕臨淵身上,這一下還沒站穩,踉蹌兩下摔在地上。
慕臨淵也沒有要扶的意思,就這樣站在一邊看著岑語遲冷冷道:“沒摔死就快起來。”
岑語遲雖然也沒摔得太狠,但畢竟身上有傷,所以起身的動作慢了些。他一邊平複著身體的不適,一邊腹誹道:這個慕臨淵和尹霄陽一樣,臉臭嘴也臭,現在的孩子都這樣嗎?
慕臨淵看岑語遲半天不起來,也不說話,以為真的給摔壞了,眉頭一皺,問道:“你沒事吧?”
岑語遲這會兒緩過勁來了,才起身朝慕臨淵咧嘴笑了一下,說道:“沒事!多謝慕小仙長關心!”
他站起來後才發現,慕臨淵的頭發披散著,身上也隻穿了一件中衣,似乎是正在更換衣物,那自己來得的確不是時候。
慕臨淵見他沒什麼大事,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似乎想要說什麼,可他剛一張嘴,卻仿佛想起什麼了似的改口說道:“你走吧。”說完,便轉身往房中走去。
岑語遲心想著,這個慕臨淵竟然也沒為難自己,一邊跟在他身後往前院走。
岑語遲環顧了一圈。
從剛進來的時候起,岑語遲便覺得這個院子有些奇怪,這會兒終於想通奇怪在什麼地方。隻見慕臨淵的院子雖然乾淨整潔,卻又仿佛乾淨得過分了。樹下石桌上的茶具擺放整齊,卻毫無使用痕跡,腳下青石板亮得出奇,縫隙中卻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一應設施皆是嶄新,卻又仿佛常年放置,似乎很少有人在這院中生活。且這院中也好似隻有慕臨淵一人,不像自己過來的那個院子,有很多當工的素衣弟子。按理說慕臨淵是慕家之子,地位尊貴,定不會遭到冷待,那原因便隻會出在慕臨淵自己身上,也許是他另有居所,或是不願被人打擾吧。
想到這裡岑語遲問道:“慕小仙長,你怎麼自己在這裡啊,為什麼不去參加仙羽集?”
“與你無關。”慕臨淵依舊冷冷答道。
岑語遲快走一步躍到慕臨淵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說:“可是我想去啊!聽說可熱鬨了!慕小仙長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世麵?”
慕臨淵聞言十分不悅地皺起眉頭,道:“尹霄陽怎麼不帶你去?”
岑語遲聽他提起尹霄陽,想起自己其實是偷偷跑出來的,心虛地笑了笑,說:“我這不是……沒找到他人嗎!”
慕臨淵揮手將岑語遲撥到一邊,繼續往前走著。
岑語遲見慕臨淵不理自己,又說道:“指個路也行啊!”
此時慕臨淵正好走到房門前,他推門走進屋子,轉身朝岑語遲說:“出門右轉。”
“出門右轉我就能找到了?”岑語遲跳上台階湊到慕臨淵麵前問道。
“出門右轉,那邊有人可以給你指路。”慕臨淵話音剛落,便將房門重重一關,讓岑語遲正麵吃了一個閉門羹。
岑語遲也不是自討沒趣的人,悻悻地出了院子往右轉,果然看到好幾個素衣弟子,便問了仙羽集現在在哪裡舉行。岑語遲在仙羽峰十幾年,對仙羽峰算是十分熟悉了,所以很快便找到了大家所在的地點。
這裡是宣武峰,岑語遲一走進宣武場,便覺一陣人聲鼎沸。
宣武場是一個和天鶴台類似的圓形場地,不同的是,在宣武場中間是一個圓形的擂台。此時正有兩人分彆站在擂台兩邊,看來一場武學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晌午的陽光正盛,將這宣武台的氛圍渲染得更加熱烈,岑語遲自覺地越過了各大世家,往閒雜人等聚集的方向走去。
隻見在看台西南側有一桌看客極為熱鬨,十幾個人圍在那裡不知在乾什麼,時不時的還有其他人離開座位擠到那邊去。岑語遲湊近了才發現,原來在這一圈人的中間還坐著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一副風雅文客裝扮,他端起水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複又把杯子放回桌上,馬上有人又將那杯水倒滿,隨後問道:“簡哥,這倆人都是誰啊?誰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