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知道了。我看到的不是一個故事,一部電影,一段曆史,我看到的是我自己,這個世界裡的我自己。
大地裡傳出遙遠的聲音,像是唱詩班的聖歌。“今天是幻影的節日,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死期。”
讓你的笑聲隻作為無意義的歡樂,像浪花的閃光。
讓你的生命像露珠在葉尖一樣,在時間的邊緣輕輕跳舞。
在你的琴弦上彈出無定的短暫的音調吧。 (1)
我睜開眼睛,瞪著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大口喘著氣。捂住腦袋不去思考,眼瞼滾燙,手背冰涼。我從未離開這個縈繞我二十五年的夢魘,它不願離開我。它將我的生命抽空,並賴以存活。我早就清楚,在睡眠中無聲的死亡,才是唯一的自由之路。
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畫麵才像蒙太奇的電影一般衝入我的腦海。那些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那些炸彈的爆裂和震動,那些在耳邊若有若無的呢喃,我記憶的斷裂帶。
“馬爾維納斯。”我輕輕念道,仿佛已然受到詛咒。
(1):泰戈爾《園丁集》第28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