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你還說是為了來還帕子,我看……(1 / 2)

萬念城間 祖祖拉 3051 字 11個月前

待回到羅通坊,坊口自鳴鐘的指針已堪堪指向寅時。

“你還說是為了來還帕子,我看你就是見色起意,還特意扮上男裝去喝花酒……”阿慕架著衛徵,一邊用鼻子直哼哼,一邊飛快地單手上下翻飛比劃著,指責衛徵竟然將他一個總角稚兒帶去風月場所,汙染了他懵懂純潔的心靈。

聚顏閣裡頭都是酒氣與脂粉香,阿慕聞著鼻子難受極了,現在也還沒緩過來。

衛徵對此指責毫不在意,她腳步虛浮,肚裡翻滾欲吐卻又吐不出,難受得厲害。她醉醺醺地胡說八道:“哎呀這不是沒法子的事兒嘛,不然我怎能混進去,若是不做掩飾,愣頭愣腦衝進去,以你主人我的姿色,不得被關在那花樓裡頭做頭牌?啊呀真是頭疼得厲害……這聚顏閣裡賣的怕不是假酒罷?”

阿慕嘁了一聲,不想再同這個醉鬼說話。他幾乎是扛著衛徵上了樓,將她扔在拔步床上。

衛徵一頭栽到床榻上,險些吐出來。她閉著眼一邊摸索著脫冠褪靴,一邊顛三倒四的嚷嚷:“阿慕!阿慕你快去給我打盆水來,我要好生洗漱一番,話說也不曉得徐老頭跑到哪裡去了……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絕對不帶你去了,我錯了我錯了。”

阿慕一個沒嘴的說不過衛徵這張仿佛長了十八條舌頭的嘴,隻能在心裡偷摸罵:抓起來關進去,你也不過是個隻會使喚人的頭牌老鴇!

但他又怕衛徵真吐在床榻上,屆時還得他自己來收拾。於是打了盆溫水給衛徵胡亂抹了抹臉,又伺候著她用鹽漱了口,將盆留在床腳下,一手扒開衛徵的眼皮,一手同她叮囑,若是要吐,隻許吐盆裡。

手勢還沒作完,衛徵側頭哇的一口吐在褥子上。阿慕幾乎感到窒息——他本來就是鬼,這會子竟還能感到窒息,可想這到底有多氣人了。

怎的都拽不動一攤爛泥般的衛徵了這攤爛泥緊緊的抱著床柱,他隻得任勞任怨地又去打來一盆水,用布巾將榻擦乾淨,才回自己屋子裡頭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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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姑娘,淞玉著實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才來央求貴齋相助的……”陳淞玉全然無了白天那幅淡然豁達的樣子,原本好好一雙杏眼明眸,哭過後紅腫著,倒像是兩顆核桃了。

被喚作安雲的姑娘道:“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呀,我們這兒不過是個賣書畫的地方,您這外城來的,還是趕忙回去罷,夜裡巡街勤,可莫在這兒教內城的官抓進牢裡了,那再想回外城,可麻煩著哩。”

雖客氣的很,但也是在逐客。陳淞玉聽明白了弦外之音,眼圈又是一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淞玉知道貴齋門路甚廣,也曉得貴齋要收的報酬是什麼,淞玉已然下定決心了,隻求連齋主出力相助,若是東窗事發,淞玉也定然一力承擔,絕不給貴齋惹上腥臊……”她知曉安雲是嫌麻煩,決然不會幫她。陳淞玉浸淫風月場所多年,對脂粉香道也頗有見地,她聞見屏風後另有一道凜冽的冷香傳來,夾雜著淡淡的淡巴菰煙氣,應當是丹齋齋主連詹寧無疑。

“哎呀您這是做什麼呀,內城裡頭天寒地凍的,淞玉姑娘莫要跪傷了身子。”安雲語氣懇切,卻也不見上去扶。

“安雲。退下。”

安雲一努嘴,輕哼一聲,化作一道青煙沒入了屏風畫中。

陳淞玉見此情形訝異不已,但也不敢多嘴打探。隻仍不起身,仿佛所求不得就長跪不起一般。“連齋主,還請助淞玉一臂之力。”

四美人圖屏風後,連詹寧斜倚在黃花梨涼榻上,煙杆敲出“嗒”的一聲。

“淞玉姑娘有何求請言明罷。若還是要打聽消息,你還是上外城的迷津茶鋪去為好。隻是為了尋情郎的瑣事,這兒要付的報酬……不值當。”

指甲嵌入掌心肉中,陳淞玉語氣中多了幾分怨念。“不,淞玉此次前來,是想請連齋主相助,讓淞玉有法子出城,上去手刃那欺世盜名的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