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 阿慕將茶泡好了,陳淞玉默……(1 / 2)

萬念城間 祖祖拉 3294 字 11個月前

阿慕將茶泡好了。他是個會看眼色的,也瞧得出陳淞玉的穿著打扮,應當是位貴客,硬是翻箱倒櫃才找出一套尚能入眼的茶具。

陳淞玉看完信箋,默不作聲地飲下一杯茶。

衛徵略有些尷尬,心中也開始打鼓,生怕陳淞玉要她還早已花銷出去的訂金錢。於是顧不得再裝模作樣,話趕話地找補:“事情大體就是這樣,淞玉姑娘放心,我回頭一定加派人手再去打聽清楚……”

“不必了。”陳淞玉打斷道。她還是那副溫婉嫻靜的模樣,看起來不曾動怒,笑道:“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還煩衛姑娘再多費心思,淞玉也不好意思,權且當無緣分罷,不必再查下去了。”

衛徵一時啞然。說罷便罷,如此乾脆利落,她還是頭一遭見識。

陳淞玉行辭前,自挑心髻上取下一支金裹頭。她將金裹頭握在手心摩挲半晌,才放在桌上。

“來的匆忙,不曾想忘帶銀錢了。這支金裹頭雖不是多麼稀罕的物件,倒也是真金白銀鑄的。淞玉在閣中還有些許事項不曾處理,失禮先行告退,還多謝衛姑娘的茶了。”

陳淞玉輕輕地掩上板門,隔絕了衛徵的視線。她走至木樓梯前,聽著樓下茶客們談天說地的歡笑聲,忽而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她立在原地,緩至眼前那一片黑褪去,才扶著欄杆慢慢地下行。

鋪子內的茶客們噤聲了。直至她出門,眾人方又竊竊私語起來。陳淞玉坐上二抬小轎,才發覺自己已然淚流滿麵。

“轎夫,暫且莫回去了,先上內城門罷。”

步輦行至內城劵洞門前便停了下來。這會子雖說守門的官差換輪去了,並無人看守,但抬轎進內城顯然是太過張揚了。陳淞玉以袖角拭了拭淚痕,又擺出一副溫軟的笑貌來,打發轎夫先行歸去,自己步行入了劵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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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徵將鋪子門口印著“茶”字的布旗卷好,勸退了準備進門喝茶的老客。

“常大叔不好意思啊,今兒個準備打烊了,要麼明兒再來?明兒正好上新到的好茶。”她學著徐老頭擠眉弄眼:“外頭來的好貨哩。”

“嘿,來時我才瞧了街道坊口的自鳴鐘,這會子申時未過,怎的就打烊了?我可還提前約好了一眾茶友呢。”常大叔嘴上雖這麼問,倒也止了腳步。

“著實是不好意思啊,阿慕這渾小子,也不曉得跑去哪裡野了,我一個人倒也怕招呼不過來,正想著上城門口瞧瞧他是不是湊熱鬨去了,常大叔多多擔待啊,明兒個再來罷。”衛徵一邊熟練地扯謊,一邊收拾鋪子門口的東西。

恰巧此時,店內最後一名女客也在桌上留下茶錢,準備出門。

“客官好走,下次再來啊。”衛徵略一躬身讓開門口,那女客走近時略略停頓了片刻,斜著眼睛淡淡掃了衛徵一眼。拿著個沒見過的新奇長杆,吐出一口煙霧來。

衛徵此時恰好虛虛抬眼往上瞧,不過隻大概瞧清個凝脂般的下巴尖,一點墨痣墜在殷紅下唇,就被煙霧熏著了眼睛。待她揉揉眼,那名女客已然無了身影。

進屋關門落閂,一轉身,阿慕從房梁上倒勾著下來。他比劃道:“拿我做筏子乾嘛,我一整日忙得頭昏腦脹的,哪裡出去湊熱鬨了。”

“欸呀,早些歇息著有甚麼不好的?”

她又躺回那醉翁椅上,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矬子開始磨自己的指甲。“誒阿慕你瞧見沒,剛剛那個女客,似乎長的比淞玉姑娘還好看哩。還拿著那個,應當是什麼西洋傳來的玩意兒,叫煙杆的罷?沒想到咱們這城裡,竟還有能用的起這新鮮東西的大人物啊。”

阿慕瞧她顧左右而言他,也懶得搭理。他手腳快,下頭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還得上樓去撿拾喝剩的茶具去。

沒過一會,他又跑下來,手裡拿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