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酒從來沒這麼痛恨過自己的記憶力。

第二天早上清醒的時候，顧玄滿腦子都是她和賀箏那個莫名其妙的通話。加上晚上又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顧玄酒剛睜開眼睛時頭痛欲裂，眼前天地搖晃著。

所以她為什麼要這麼欠，明知道賀箏不太對勁，還跟個傻子似的和賀箏聊那麼長時間。早知道會遇到許嘉閆，她肯定第一時間給賀翠微打電話。

顧玄酒揉了揉眉心，試圖緩解宿醉的頭痛，隨後便暈暈乎乎地起身拿了睡衣打算進去洗澡。一身煙酒氣，加上宿醉的疲憊暈眩，差點沒讓她吐出來。

等到她擦著頭發提拉著拖鞋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周鶴眠已經把早餐買回來放在了桌子上麵。周鶴眠抱著貓舒舒服服地陷在沙發裡麵看平板。顧玄酒經過時瞟了一眼，裡麵放著的是國民女神許溪蓀的第一部劇。

“怎麼在看這個？”

周鶴眠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居然沒有吃到這個瓜，許影後演第一部戲的時候因為入不了戲找了個和男主角劇裡人設相同的alpha談了場戀愛，找到拍戲的感覺之後就甩了那個大怨種。最近又有狗仔拍到她頻繁出入醫院，網友懷疑是舊情複燃好事將近了。”

顧玄酒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周鶴眠那個大怨種現在就坐在她對麵。她打開保溫盒的蓋子，慢條斯理道：“娛樂有風險，吃瓜需謹慎。”

“誰能不愛風情萬種的大美人呢？”周鶴眠隨口調侃了兩句。見顧玄酒打開了保溫盒，周鶴眠關上電腦湊過去擠眉弄眼道：“那個煎餃是鄰居送的，你要不要猜一猜那個鄰居是誰？”

顧玄酒隨手戳了隻煎餃塞進嘴裡，鮮嫩的蝦仁在舌尖爆開，味道說不上來的熟悉。她猶豫著嚼了兩下，嘗到了芹菜的味道。

似乎是驗證她的猜測，周鶴眠笑盈盈道：“是昨天omega保護協會領頭的那個omega。”

話音未落，顧玄酒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捂著嘴進了衛生間。

周鶴眠：“……”

這後遺症未免太大了些。

顧玄酒麵色蒼白腳步虛浮地走了回來，周鶴眠將準備好的蜂蜜水遞過去。

顧玄酒喝了一口，甜膩的蜂蜜味道在舌尖炸開，她蹙著眉把蜂蜜水放到旁邊：“我對芹菜過敏。”

周鶴眠當然記得顧玄酒對芹菜過敏，所以她嘗了兩個，確認餡料是普通的蝦仁和西葫蘆之後才拿給了顧玄酒。

“裡麵沒放芹菜。”

顧玄酒痛苦地捂住了臉：“但是有芹菜味的信息素。”

周鶴眠默默閉上了嘴。

煙草味、消毒水味、芹菜味……omega的信息素真的千奇百怪。

但真正讓顧玄酒生理不適的不是信息素，而是許嘉閆。

在去omega保護協會工作之前，許嘉閆曾經在聯邦醫院的科研組待過很長時間。

顧玄酒是她的第一個病患。

由於分化時突然遇到了大規模alpha信息素的暴動，顧玄酒被緊急送往醫院，最後在醫生的建議下，誘導成了beta。

好消息是，她的身體各項指標類似普通alpha，不用受易感期的折磨。

壞消息是，她的精神力異常紊亂，時高時低，可能分出了其他人格。

那時候顧玄酒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直到醫生把她的病例從醫療組轉到了科研組。科研組一連開了幾天的會，找不出精神力紊亂的主要原因，隻好根據病例的多發人群將其初步命名為非典型beta綜合征。

作為主治醫生，許嘉閆當然要向顧玄酒說明病情。她抬了抬眼鏡，慢慢在被迫住院的顧玄酒身邊坐下，跟她解釋這幾天的研究成果。

“對於極少數beta身上出現的這種症狀，醫學上目前還沒有一個係統的解釋，有人認為它是一種病需要治療，自然也有人認為這是一種合理現象。按照過往經驗，你可能會擁有兩個副人格。”

“即以cake命名的omega副人格和以snake命名的alpha副人格。”

許嘉閆說得認真，顧玄酒卻隻覺得荒謬。無緣無故被關了這麼長時間，現在還要聽實習生的胡言亂語，顧玄酒沒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隨後像是找補般露出微笑：“我明白了，請問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夠出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