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酒接了電話急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昔日未婚夫婦互扯頭花的荒唐畫麵。在頭發散落的間隙裡,賀翠微看到了站在旁邊皺著眉頭的顧玄酒。不想讓前女友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樣子,賀翠微迅速鬆了手,結果黎溫沒鬆手,硬生生薅掉了她一把頭發。
顧玄酒倒吸一口涼氣,剛想上前把人拉開,黎溫就尖叫一聲先賀翠微一步跑到了顧玄酒旁邊,惡人先告狀:“姐姐,如果你送我回去,我就不會遇到這種打omega的沒品alpha了。”放完狠話,她擠出幾粒眼淚,委屈巴巴地縮在道玄酒身後,哀怨道:“姐姐,你前任好凶啊。”
“……”
顧玄酒嘴角抽了抽,心道你都把人摁地上錘了還倒打一耙是不是有點過分。她看著捂著頭坐在地上的賀翠微,眨巴著眼睛有點不知所措,黎溫又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抬頭看著賀翠微越發難看的表情,漫不經心地口嗨兩句:“是啊,所以姐姐跟你好了呀。”
被打懵的賀翠微眼前發黑,血腥氣溢滿了整個口腔,結果剛緩過來就聽到顧玄酒這麼一句話。
失去愛人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賀翠微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貪婪地看著顧玄酒的麵容,哆嗦道:“是不是那個賤人勾引你的?”
黎溫:“……”人言否?
顧玄酒擋在黎溫麵前,忍不住冷嘲熱諷:“之前不是還追得很起勁嗎?花都送到學校門口了,現在怎麼還對人動起手來了。”
賀翠微還沒說話,黎溫臉色一變:“賀翠微,你屬八爪魚的啊,這麼又冒出來一個出軌對象。”
顧玄酒:“……”綠帽子居然還不止一頂。
賀翠微瞬間臉色煞白,被顧玄酒甩掉之後,賀翠微的靈魂就好像被鎖在了回憶裡,每天渾渾噩噩酗酒惹事,把之前費儘心思平衡的那些桃花都拋到了腦後。直到現在她才突然意識到,她好像還沒有和外麵的那些omega做了斷。
在顧玄酒平靜的目光裡,她著急地拿出手機,當著顧玄酒的麵刪掉了那些人的電話:“玄酒,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經跟他們劃清界限了。我發誓……如果我還和這些人有聯係,我就不得好死。”
cake沉默地聽著賀翠微賭咒發誓,原本軟化的心臟在這些熟悉的套詞裡慢慢冷卻下來:“我們上去吧,我不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顧玄酒道:“這是你的自由,與我無關。”不同於以往佯裝平靜實則滿是怒火的聲音,此刻顧玄酒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賀翠微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樣。
賀翠微怔怔看著顧玄酒,似乎沒有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迷茫而無所適從。
顧玄酒歎了口氣,不想幫賀翠微點明自己的感情,隻漫不經心地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廢話安撫了一下情緒激動的黎溫。她目送黎溫離開,偏頭看了一眼一直跟著她的賀翠微,冷淡道:“彆跟著我。”
賀翠微頓在原地,突然沒有了繼續跟著的勇氣。她們之間像是劃了一道界限分明的銀河,明明近在眼前,卻可望而不可即。
顧玄酒想到樓上等著的許溪蓀,腳步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對賀翠微露出一個微笑:“快回去處理傷口吧,明天早上記得準時過來。”
賀翠微眼睛一亮,以為自己剛剛表忠心的表現有了成效,隻是當著雇主的麵顧玄酒不好表現出自己內心的偏愛。她心滿意足地想,顧玄酒果然還是愛她的,黎溫走後,顧玄酒第一時間就來哄她了。自我PUA結束,賀翠微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連身上的傷口都仿佛成了愛情的間接證明,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顧玄酒心尖微顫,如醍醐灌頂般突然明白了什麼。果然,比起豺狼般居高臨下占據所有物的目光,她還是更喜歡這種棄犬般仿佛隻要被主人拋棄就會凍死餓死的目光。
唯一知道她真實想法的snake幽幽歎了一口氣:“你是真不怕玩脫啊。”
顧玄酒原本已經握上了門把手,手機的提示音卻在此時響起,她捏著手機快步往樓梯間走去,故作輕鬆道:“玩脫了又能怎麼樣呢?就讓她們狗咬狗好了。”
cake聽得一頭霧水,隻覺得另外兩個人格背著她有了秘密,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多心,她們三個時刻待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秘密。也許是這些合同女友的事情,cake不免生出了幾分擔心:“許小姐、許醫生、賀翠微和薑小姐,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呢?”
顧玄酒麵無表情地坐在樓梯上,言辭妥當地回複了許嘉閆的短信,眼裡沒有半分笑意:“都很討厭,但我暫時沒辦法找到一個A+的alpha。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維持平衡,給她們一種隻要打敗其他人就可以得到我的錯覺。”
cake在那個瞬間突然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參差,有人是海王魚塘裡麵的魚,有人卻能把海王變成自己魚塘裡的魚。沒等她想明白,就聽到snake輕嗤一聲:“你擱這養蠱呢。”
顧玄酒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人渣的行徑,她捏了捏眉心,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徹底擺脫這種荒誕的局麵。
“可是不把這些人的事情處理好,我這輩子都彆沒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