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酒瞥了賀翠微一眼,陰陽怪氣道:“許醫生多慮了,能和許醫生這樣的漂亮omega排到同一天,賀小姐心裡指不定有多美呢。”
一句話同時惡心了兩個人,該說不說,顧玄酒是有一套陰陽怪氣的功夫在身上的。
賀翠微臉上的表情很難看,本著自己惡心情敵也不能置身事外的原則,她冷笑道:“是的,能和美麗迷人的許小姐一天,我心裡可太美了。”語氣之尖酸刻薄,語調之抑揚頓挫,像是活吞了一隻蒼蠅還得昧著良心誇讚蒼蠅味道美味一般。
許溪蓀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轉向顧玄酒露出一個微笑:“能和賀小姐一天,許某也覺得很榮幸。”她的聲音很平靜,仿佛不是在陰陽怪氣,是真的對這件事感到榮幸一般。
賀翠微腹誹道:“大意了,許嘉閆的反應這般平靜,倒顯得我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深知顧玄酒現在不待見她,為了避免多做多錯,賀翠微善解人意地提出去看看行李箱的舊日回憶。明明心思全放在顧玄酒和許嘉閆身上,賀翠微還要裝出一副見舊物悔不當初的模樣。
顧玄酒正好不知道怎麼和賀翠微相處,cake實在太感性,她擔心自己在相處過程中“情不自禁”落淚會讓賀翠微覺得自己舊情難忘。於是她靠在沙發上,確保自己還在賀翠微的視線範圍內不違背合同就打算把賀翠微晾到一邊。
許嘉閆在她身邊坐下,開門見山道:“聽說你找了林醫生?”
顧玄酒懶洋洋應了一聲,又道:“你都那麼對我了,我換個醫生也很合理吧。”
許嘉閆取出眼鏡戴上,隨後捉住顧玄酒的手,從口袋裡翻出一張病曆單交給她:“你不可能在聯邦找到比我更了解非典型beta綜合征的醫生。”
顧玄酒緊緊地盯著病曆單上自己的名字,後背發涼,許嘉閆對她的了解程度遠遠超乎她的想象。她明明找了個和許嘉閆八竿子打不著的醫生,甚至花大價錢和醫生簽了保密協議,結果病曆單還是到了許嘉閆手上。她艱難地把目光移到許嘉閆身上,指了指客廳還沒來得及拆卸的攝像頭:“通過非法途徑損害beta合法權益,你是真不怕我把你送進去啊。”
“我之前是科研組的,哪怕後來去了omega保護協會,非典型beta綜合征這塊還是歸我管。”許嘉閆不甚在意地攤了攤手,隨後指著其中幾個異常的數值給顧玄酒看,“你找的那個醫生技術不行,這種明顯的數值異常都看不出來,你找這種庸醫是真不怕死啊。”
顧玄酒隨意掃了兩眼,壓根看不懂上麵的專有名詞,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林醫生的人品業內著名,比起水平高,我更傾向於選擇醫德高的。無微不至地關心妹妹前女友的生活,許醫生可真是好興致。”
顧玄酒不願意看,許嘉閆也不勉強,隻正色道:“你說錯了,我不關心溪蓀前女友的生活,我隻關心你的生活。”
顧玄酒的麵色有幾分古怪,總覺得許嘉閆是在暗示她許溪蓀有過很多個女朋友,她搖搖頭,甩掉心裡亂七八糟的奇怪想法,試圖把手從許嘉閆手裡抽回來,未果,她蹙著眉陰陽怪氣道:“還以為許醫生被科研部除名之後就不管這些事情了。”
許嘉閆搖了搖頭,推了推眼鏡,帶了些理智和刻薄慢吞吞道:“遲早的事情,你無須為cake的小錯誤心懷愧疚,畢竟聯邦不希望omega掌握太多的權力。”
“我為什麼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心懷愧疚?”顧玄酒嗤笑一聲,再次試圖把手縮回來,冷淡道,“與其精神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創死所有討厭的人。”
許嘉閆捏得很緊,甚至開始揉捏顧玄酒的手指,慢條斯理道:“你說得對。做不了掌上珠不如做眼中釘,刺傷血肉在血液裡紮根,成為生存必需品。在科研組把我除名之後,他們很快就發現我之前的項目沒人能接手。為了保證研究的順利進行,他們開出了比之前更優渥的條件,又把我調到了omega保護協會。”科研組如此,你也如此。
顧玄酒因為許嘉閆突然的親昵行為渾身僵硬,好不容易才抑製住身體不自然的反應,她垂下眼簾,沒好氣道:“快點鬆手,我不想沾一手的芹菜味。”似乎是佐證她的話,顧玄酒瑩白的手上出現了淡淡的紅痕。
曖昧的氛圍在此刻散了個乾淨,許嘉閆張了張唇,從來沒這麼痛恨過自己與眾不同的信息素。她迅速鬆了手,手忙腳亂地翻出過敏藥膏擰開蓋子就打算往顧玄酒手上塗。
顧玄酒有點無語,接過許嘉閆手裡的藥膏:“您要用自己沾滿芹菜味信息素的手給對芹菜過敏的我擦藥膏嗎?”她沉默著把藥膏在手背上推開,仔仔細細擦過指縫,微微歎了一口氣:“我前段時間去醫院查了過敏原,我好像不是對芹菜過敏,而是對芹菜味信息素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