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賀翠微還是心不甘情不願花150買下了那個疑似被許溪蓀睡過的三件套。
顧玄酒麵無表情從雜物間拎出一個黑色塑料袋,不由分說塞到了賀翠微手裡,沒好氣道:“求一得十,賀小姐真是個慷慨的alpha。”
“說明她不聽你的話。”
“我願意給你十倍的愛。”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顧玄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有道理。”
單說有道理,卻不說誰有道理,賀翠微突然覺得顧玄酒狡猾,她捏著手裡的塑料袋,委屈巴巴道:“原來你連我睡過的床單都不想留。”
“賀小姐怎麼連前女友的基本認知都沒有?哪有人分手會完全保留前任的房間和東西啊。”顧玄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她為什麼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更何況,留著你的床單,我怎麼把那個房間租出去?”
賀翠微怔了怔,聽到顧玄酒有租房意願之後迅速道:“我租,價錢不是問題。”
顧玄酒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晚了,你的房間早就被我租出去了。而且,就算沒租出去,我也不會把房間租給你的,畢竟另外一個租客是omega,我不太相信賀小姐的alpha本能。”
什麼叫她的alpha本能?
賀翠微感覺自己的心臟又被插了一刀,顧玄酒哪裡是不信任她,根本就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她。
她抗議道:“你我相愛相知那麼多年,我哪裡是你口中那種被alpha本能驅使的人?”
“之前的樁樁件件都告訴我你就是那樣一個人,我可不覺得人的本性會在短短幾天發生質變。”
賀翠微感覺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攥住了她的心臟,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意識到了什麼叫自食其果。之前那些居高臨下的身為alpha的驕傲在此時悉數變成了愛人不信任的根源。
許嘉閆半闔了眼睛,麵上顯出幾分紅暈:“可以給我一個枕頭嗎?”
顧玄酒的注意力被轉移,爽快道:“房間裡麵的枕頭許醫生都可以拿。”
在賀翠微難以置信的目光裡,許嘉閆淡定地進了顧玄酒的房間,拿出了一個藍白格的枕頭。看到那個熟悉的枕頭,賀翠微眼睛都紅了,但覷了一眼顧玄酒糟糕的麵色,她又什麼都不敢說。
說是半個小時的獨處,賀翠微沒等到半個小時就狼狽地推著行李箱落荒而逃。顧玄酒瞥了一眼在沙發上睡著的許嘉閆,突然覺得她的麵色超乎尋常的紅。她猶豫片刻,還是伸手觸了觸許嘉閆的額頭,入手一片熱意。
許嘉閆好像發燒了。
顧玄酒歎了口氣,拿出冰袋放到許嘉閆的額頭上麵,又取出被褥給她蓋上。溫度計和退燒藥被她放到了行李箱最裡麵,顧玄酒在重新收拾和下樓去買兩個選項中選擇了前者。
額頭上傳來冰涼的觸感,許嘉閆微微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有張看不清麵容的臉在她的視野裡一閃而過。在短暫的光怪陸離之後溫和的燈光湧進她的瞳孔,許嘉閆緩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顧玄酒坐在她身邊,愁眉苦臉盯著手心看。燈光照著那張白玉似的臉,染上了一層暖色的溫柔的光暈,許嘉閆莫名產生了一種被深愛的錯覺,但很快她就清醒過來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的天真。見她醒來,顧玄酒長歎了一口氣:“你發燒了。”她將手上的溫度計放到桌子上,又拿下許嘉閆額頭上幾乎完全融化的冰袋。
許嘉閆伸手擋住眼睛,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把泛紅的麵容往沙發裡藏:“大概是熬夜的後遺症,每次熬夜之後我的心臟就跳得特彆快,額頭溫度也特彆高。不要擔心,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我又不是那種黑心資本家,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們可以重新約個時間。”
“如果我今天可以見到你,我為什麼要一定等到幾天後再去見你呢?”
你想見我,我可不想見你。
顧玄酒後背發麻,但出於人道主義還是起身給許嘉閆倒了杯溫水,隨後替她把翻開的被褥又蓋緊了些。一切做完,顧玄酒在許嘉閆旁邊坐下,輕聲道:“許醫生是棟梁之才,一切當以身體為重。”
大概是顧玄酒新拆的被褥,許嘉閆隻聞到被褥上麵淡淡的皂角味,沒聞到顧玄酒慣用的沐浴露味道。許嘉閆突然想到昨天早上許溪蓀抱住顧玄酒時投向她的略勝過她一籌的笑意,聯係她無意間在沙發底下看到的灰塵卷著的那幾縷黑褐交織的長發,她忍不住有點氣悶。口口聲聲說差一點陷入愛河,結果把自己所有的溫柔都給了許溪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