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著心裡的陰雲,儘量用自然輕鬆的語氣和顧玄酒調笑:“還以為你不會管這種閒事,畢竟照這種趨勢下去,我絕對活不到退休的時候,正好免去你一樁煩心事。”
顧玄酒攪拌退燒藥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後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手上的動作。她此刻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拍了拍許溪蓀的肩膀,淡淡道:“我對你的討厭沒到見死不救的地步,喝了藥去客房睡一覺吧。”
許嘉閆發出一聲疲憊的埋怨:“可是我是因為想見你才請假出來的,去睡覺的話我的假期將沒有任何意義……”
許嘉閆總喜歡說這些似是而非的空話,顧玄酒對這種甜言蜜語完全免疫,於是她故意曲解許嘉閆的意思,把話題從想見你拉到沒有意義:“我也覺得我的假期除了金錢沒有任何意義。”
許嘉閆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我如願見到了你,你如願得到了錢,這麼一想我們簡直能稱得上雙向奔赴。”
顧玄酒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笑意不達眼底。她溫柔地撫摸著許嘉閆的頭發,半開玩笑般慢條斯理道:“許醫生不愧是文化人,連錢色交易都能說得那麼清新脫俗。不過雙向奔赴這種事情,還是做夢來得更快些。”
“你好殘忍,一點念想都不給人留。”許嘉閆支起身子,接過顧玄酒手裡的藥一飲而儘,隨後重新把臉埋進了枕頭裡麵,貪婪地呼吸著上麵的氣味,“如果我說我想咬你的枕頭,你會不會覺得我像瘋子……”
不僅會覺得你是個瘋子,我還會覺得這個枕頭沒法要了。
算了,留給許溪蓀好了,反正她們倆是一家人。
顧玄酒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許嘉閆還在發燒她此時就承認多少有點不道德,於是她含糊地應了一聲,又道:“病中不宜多思,你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扶你去客房睡吧。”話雖如此,她誠實地拿出手機開始搜索發瘋和發燒有沒有必然聯係。
許嘉閆懶洋洋地哼了一聲:“可是我不習慣睡在滿是alpha氣味的房間裡麵。”她等了一會兒,沒聽見顧玄酒的回應,得寸進尺道:“我可不可以睡你房間?”
先要枕頭後要房間,再下一步是不是直接要求共眠?
顧玄酒麵無表情地起身,迅速表達了自己的拒絕:“不可以哦,我今天剛換的床單,黎溫都還沒睡上,怎麼能給你睡呢?”
黎溫?
不是,和黎溫有什麼關係?
總不能真的和黎溫說的那樣,顧玄酒對他一見鐘情,哪怕明知他是賀翠微的前未婚夫也要頂著重重壓力和他在一起。
許嘉閆一個頭兩個大,僵硬地抬頭去看顧玄酒,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點想法不成立的證據。但顧玄酒表情很淡定,見許嘉閆看過來甚至挑了挑眉,仿佛剛剛說出驚駭之言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注意到現在奇怪的氣氛,顧玄酒嘴角微微抽搐:“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混蛋到同時拐騙未婚夫妻的地步。”
許嘉閆這才放下心,但還是忍不住揶揄道:“我和溪蓀,賀小姐和黎溫,你好喜歡可這一隻羊薅羊毛哦。”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許溪蓀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為什麼光說我們,賀翠微和黎溫呢?”
顧玄酒沉吟了一會兒,在許嘉閆期待的目光裡彎了彎眼睛:“你、許溪蓀和賀翠微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許嘉閆:“……”
同樣都是用不道德的手段追求顧玄酒,憑什麼黎溫就能置身事外。
這麼想著,她也這麼問出了聲,顧玄酒垂下眼睛,坦誠道:“誰讓黎溫有個討人喜歡的好姐姐呢?”
原來症結在黎願身上,許嘉閆眯了眯眼睛:“我記得你的擇偶標準是富有的女性beta。”怪不得不討厭黎溫,原來是因為黎溫有一個完美符合顧玄酒擇偶標準的姐姐。
“我現在可能更青睞年輕富有的女性beta。”顧玄酒刻意加重了年輕二字的語氣,看似認真地挑了挑眼角,隨後給出一個荒誕的解釋,“人總是會對得不到或者已失去的東西念念不忘,我得不到足夠的金錢滿足內心的空洞,也回不到青春洋溢的年歲,年輕和富有自然會成為我渴求的兩個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