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犧牲品,反抗(2 / 2)

綺念 七序 6283 字 9個月前

直到來人舉著傘快步到她身邊叫了她的名字,她才抬起腦袋。

她有點驚訝:“嚴映衡?”

嚴映衡立即將她帶回車上,什麼都沒有多問,遞給她毛巾擦拭。

初妤說了聲謝謝。

嚴映衡眼也不眨地看著她,“要不要跟我回家?”

初妤緩緩搖頭,跟他回去的話,沈競怕是會發更大的火。

“我想吃點甜的東西。”

她小聲補充:“最好是熱的。”

嚴映衡便帶著她去了一家甜品店,那裡裝修很溫暖,人卻很少。

“這是陸二叔的店,我有時候會在這裡寫作業,”他頓了下,“平常你如果不想回家的時候,都可以來這裡找我。”

空氣中充斥著高濃度的糖分,初妤捧著一杯熱奶茶,唇畔微微翹起,點了點頭。

嚴映衡眸光灼灼地看著她。

初妤有輕微的不自在,便提出自己要去洗手間。

還沒走到門口時,她便聽到裡麵女人的爭吵聲,其中夾雜著一個熟悉的名字,沈江——沈競的父親。

初妤不由在洗手間外麵定住了腳步,裡麵的聲音源源不斷傳入她耳際。

“……李玉珍!你沒有良心!沈江才死了幾年,你就這樣對他!”

“怎麼了?”李玉珍紅唇揚起,不屑道:“難不成還要讓我為他守一輩子的寡?彆搞笑了嚴茘!你們嚴氏才是造成他沈江死亡的最大凶手,你少在這惺惺作態!你這麼想他,怎麼不早點下去陪他?”

她笑得張狂:“當初嫁給他的人是我,現在嘛,我就不跟你搶他地下的名分了。”

嚴茘氣得口不擇言:“李玉珍你這個瘋子!”

“嗬!”

李玉珍上前死死握住對方指向自己的手指,瞳孔怒張,聲音淩厲:“嚴茘!我警告你少在這裡狗叫!如果不是你們嚴家的人暗中做鬼,沈江的手術怎麼可能不成功?!”

嚴茘聲音比她更大,聽起來比她更窩火:“要說幾遍不是我們嚴家!”

李玉珍狠狠甩過她的手指:“你少在這裡狡辯!!當時司機明明已經跟沈江換了車,結果沈江受傷反而更重,醫生說是有十足把握的手術也沒能成功!如果不是你們嚴家,為什麼那天所有的事都隻針對沈江一個人?!”

她步步緊逼,句句紮心:“嚴茘,你比我更可憐,好歹我也曾是他的妻子,而你什麼都不是。”

嚴茘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眼底泛出紅血絲來。

當年C城圈裡所有女子都或多或少對沈江有意,可沈江最後選擇了李玉珍。

嚴茘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輸了,所以就連現在這樣的對峙都顯得有幾分可笑。

李玉珍嘲笑:“認命吧嚴茘,你這輩子都是我李玉珍的手下敗將!”

李玉珍走過去,拍了拍嚴茘的肩膀:“從小我就事事勝你一籌,今天我便讓讓你,不再讓你跟我道歉了。”

嚴茘握緊了拳頭,從小到大她就沒贏過李玉珍,每次爭執到最後都會被家族或者喜歡的沈江勒令向李玉珍賠禮道歉。

這口氣,她從來就沒咽下過。

李玉珍已經單方麵宣告戰爭結束向外走去,最後還斜睨了嚴茘一眼,“我們都是四十多歲的寡婦了,還有幾年能瀟灑?彆再為那些臭男人鬥來鬥去了,好沒意思。”

初妤躲在拐角處,看著踩著高跟鞋大步遠去的曼妙身影,心亂如麻。

她對沈江、李玉珍、嚴茘三人的感情糾葛不感興趣,她在意的是她們話中提到的那個司機。

那是她的父親初裕安。

初妤隻知道父親是跟沈江一起出的車禍才離世,從來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當時她年齡太小,又沒有母親,根本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些。

她隻隱約記得,所有人都說那是一場意外,沈老爺子看她一個孤女可憐才會把她帶回沈家。

因為這點養育之恩,所以在這些年沈競越發變態的掌控之下,她處處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事惹他發火,卻從未想過父親的死或許另有蹊蹺。

依照李玉珍所言,那場事故是針對沈江的,那當時與他換車的父親豈不是受了他人牽連?

既然她父親是當時受傷較輕的那一個,那他最後為什麼也去世了?

少女不知不覺地紅了眼眶。

“初妤,你怎麼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人聲。

初妤回頭,正好看見一臉關切的陸嘯,她吸了下鼻子,聲音有點糯糯的:“二叔好,我沒事。”

陸嘯無奈道:“每次聽你們這些小孩喊我叔,我就想笑,明明我今年才25歲。”

正是年輕的時候,卻因為輩分被迫當“叔”,這感覺實在太妙。

初妤唇角微翹,隨即想起自己的事,整個人又蔫了回去,“二叔,我先回家了,拜拜。”

“嗯好,路上小心。”

陸嘯看著少女的背影,眉間慢慢皺起。

初妤和嚴映衡一起離開的時候,正巧碰上了一個女人。

嚴映衡開口道:“母親?你怎麼在這?”

嚴茘勉強勾了下嘴角:“有點事。”

她看了一眼初妤,然後腳步匆匆的走了。

初妤問嚴映衡:“她是你媽媽?”

嚴映衡表情不太好:“是我繼母。”

他聲音平平:“她是嚴氏旁支嫁過來的,和我父親感情一般,我父親死後,我就沒怎麼見過她了。”

初妤不由想起兩家恩怨。

嚴、沈兩家在八年前鬨得天翻地覆,最終以各自損失當代獨子的代價偃旗息鼓,這件事在當時鬨得很大,以至於在後來成為C城圈裡避而不談的隱秘往事。

結合今天意外聽到的對話,不難發現,她的父親初裕安,也是沈嚴兩家權利傾軋下的犧牲品。

少女的指尖深深陷進了掌心。

嚴映衡主動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變得輕鬆:“不說這個了,我先送你回家。”

初妤努力壓下情緒:“好。”

一路無言。

在距離沈宅一百多米的時候,初妤眼尖地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影。

瞬間脫口而出:“停車!”

司機立刻踩下刹車,嚴映衡也看見了沈競就站在門口,仍然對初妤說:“沒事,我送你回去。”

初妤卻已經拉開車門,她不想再讓這兩個人因為她產生正麵衝突,“不用了,今天謝謝你了,嚴映衡。”

她說完便跳下車,向那個渾身充滿戾氣的少年走去。

嚴映衡下意識想拉住她,卻晚了一步。

隻能徒勞地看著少女離開。

他閉了閉眼,吩咐道:“回家。”

沈宅大門口。

初妤死死拉著沈競不讓他開車去追,“沈競!你鬨夠了沒有?!”

沈競掰開她的手,轉而把她禁錮在懷裡,低頭緊緊盯著她,話語中全是妒火:“初妤,我讓你自己走回來,你居然敢坐上嚴映衡的車!”

今天被他抓到偷偷和男生去KTV的賬還沒清算。

這下更是火上澆油。

“剛開始打雷的時候我就讓司機掉頭回去找你,結果你人卻不見了,整整一個小時,你都是跟他單獨在一起嗎!”

初妤試圖掙開他,大聲反駁:“我沒有!你放開我!”

“嗬。”

沈競冷笑一聲,再沒有給她機會辯解,直接拎著人一路回到家中。

家裡除了傭人以外,沒有其他任何大人。

沒有人能來救她。

初妤幾乎是被沈競拽回她的房間,被他按在床上的時候她才真的怕了。

她不該招惹他這個瘋子!

初妤拚命踹他,聲音中帶著哭腔:“沈競!你住手!你明明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