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犧牲品,反抗(1 / 2)

綺念 七序 6283 字 9個月前

“砰”地一聲!

茶杯砸在少年的額角,頓時留下一道血痕。

沈榮坐在桌後,拍桌暴怒:“這就是你當初不讓我給她改姓的原因?”

沈競用手沾了沾血跡,那抹鮮紅為他那張俊美的臉平添幾分妖異,他平淡開口:“是。”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把她當妹妹看過。”

書房門後的少女心底一緊,悄悄捏住裙擺,把耳朵附在了門上。

沈榮快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氣死了:“你就沒有想過彆人怎麼看我沈家嗎?”

“她又不姓沈,況且,我不在乎。”

“還有,”他抬起眼皮,眸色深重,“我要讓嚴映衡滾出這個學校。”

沈榮眉間微擰:“這我管不著,他嚴家再混帳,我也不至於對一個小輩下手,你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

在沈榮眼裡,一命還一命,他現在是不會再輕易對嚴家出手的。

“學校那邊我會替你擺平,沒有下一次!”

初妤沒再繼續偷聽,她輕手輕腳地的回到自己房間,心跳一直沒有停下來過,腦子裡一片混亂。

她來到沈家這五年,沈競的確對她很好。

雖然有的時候她會覺得兩人之間有一些越界,但那時候的初妤總會下意識的安慰自己沒關係不要多想。

然而今天沈競的所作所為,徹底讓她認識到她這個名義上的兄長並不如平常表現出來的那樣好相處。

他一直對她彆有意圖。

“砰砰!”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初妤,是我。”

是沈競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初妤本想裝睡,但下一秒,外麵那人就說:“你不開門的話,我明天在車上再跟你說。”

車上有司機在,那樣的密閉空間裡,她會更尷尬。

初妤連忙下床去打開了門。

她低著頭看著腳尖,不敢看他。

沈競笑了笑,又變回往日正常的模樣,“今天嚇到你了?”

他溫柔的摸了下她的腦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平靜,而話中內容卻令初妤汗毛倒立:“你放心,成年之前我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

黑暗晦澀的光線中,初妤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感受到了少年人充滿雄渾氣味的異性特征。

她怎麼能忘了,這個人可是初次見麵就用水槍給她下馬威的霸王!

她被他這些年裝出來的“好哥哥”模樣所麻痹,竟然漸漸忘記了他本身是個什麼樣的人!

初妤頭皮緊繃著點了點頭。

沈競笑了:“乖。”

沈競說到做到,此後三年他真的再也沒有強迫過她。

但與此同時,沈競也不再掩飾自己對於初妤的掌控欲。

沈競這個人完全把初妤看作了自己的私有物。

他不允許任何的異性靠近她,在初妤漸漸長大越發漂亮勾人的這幾年,他明裡暗裡不知趕走過多少覬覦她的狂蜂浪蝶。

但事總有疏漏。

初妤被他密不透風的掌控欲折騰得煩不勝煩,連跟女同學出去吃飯逛街都要向他報備,便在某次沈競去外地準備競賽的時候,偷偷和女同學逃課去了KTV。

她原本預想著,反正沈競不在家去了外地,隻要她能在放學的時候準時在學校門口坐上自家司機的車,沈競就不會發現。

她被壓抑得太狠了,才會想這樣越線。

結果等到了地方,初妤才發現包間裡不僅有女生,還有幾個陌生的男同學。

他們一個個激動的紅了臉,爭先恐後的搶著著要坐在她身邊。

“初妤!你居然真的來了?”

“你好,我叫李偉,是隔壁三班的,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印象。”

“沈競把你管的太嚴了,平時在學校我們都不敢跟你說話。”

初妤不知如何麵對這些熱情得過分的男同學,尷尬的連連往後躲。

就在其中一個人的手快抓住她胳膊的時候,包廂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沈競一臉怒容的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一拳揍上了對她動手動腳的男生。

“啊啊啊!!”

包廂裡頓時響起女生們的驚叫。

那幾個男生完全不是沈競的對手,不多時便被他打趴在地上。

沈競收了手,絲毫未曾停頓地拉著初妤便往外走。

隨後,有幾個助理走進來為他處理後續的賠償事宜。

初妤被他一路拉拽著直接拉上了車。

他們剛一上車,司機就非常自覺地降下了隔板。

沈競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臉上的神情十分暴戾恐怖。

他眸中的怒火似能把她燃燒殆儘,“初妤,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離那些男生遠一點?”

“不僅不聽話,拿我的話當耳旁風,還敢逃學來這種地方,你是真的覺得我不會把你怎樣嗎?”

他掐著她的下巴,厲聲質問:“除了胳膊,他們還碰過你哪裡?”

初妤搖頭,心裡憋悶又委屈。

她眼含淚光,眼睜睜看著他抽出數張濕紙巾,大力擦拭她的胳膊。

直到那處白嫩的肌膚變得紅透險些破皮他才罷手。

他滿意地抬頭,卻發現少女早已淚流滿麵。

沈競頓住半秒,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

少女猛地往後退躲避他的碰觸,精致漂亮的臉上帶著一絲嘲諷:“沈競,我是你養的寵物嗎?你憑什麼這樣管我?!”

聞言,沈競放下了手,語調平平,卻猶如風雨欲來:“初妤,你認為你今天沒有錯嗎?”

初妤倔強地抬著頭看他,不肯服軟。

“好,很好。”

沈競讓司機停車,命她下車自己走回家。

“既然你想不通,就自己走回去,路上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一臉冷意的升上車窗,無情離開。

沈宅坐落在半山腰上,沒有任何公共交通工具。要憑著她的雙腿走回家,怕是要走上兩個小時。

而且初妤也不太想回去再麵對沈競的冷臉。

更何況,從嚴格意義上講,那也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早在八年前就沒了。

這幾年的相處讓初妤漸漸知道,沈競是一個多麼說一不二的人。

表麵上,他待人接物都極有分寸,骨子裡卻是個極致的獨裁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狂妄自大,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中。

身為沈氏唯一繼承人的他的確有這種資本。

像他這種掌控欲極強的人,早就把初妤看作了自己的私有物,根本容不得自己手心裡的寵物站起來反抗。

今天發生的事,他絕不會這樣簡單放過自己。

初妤含著眼淚在路邊蹲下,將腦袋埋在雙膝上。

她的手機和書包都落在了車上,且身無分文,天下之大,她一時不知道要去哪裡。

如果不回沈家,她還能去哪兒?

天際驚雷乍響,沒多久便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初妤一動不動地蹲在路邊淋雨,有那麼一瞬間忽然覺得就這樣把她凍死在路邊也不錯,這樣也好過麵對胡亂發脾氣的沈競。

有汽車鳴笛聲響起,她仍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