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群爛人,當然有的是手段折磨人,很快,黃發男的眼中冒出了興奮的光。
他用手碰了碰喬山溫的臉頰,喬山溫抵觸的躲閃開,他笑得更猥瑣,“彆說,小妞臉還挺好看的,這皮膚可真嫩,倒是有去勾引人的資本...你們說燙個洞怎麼樣?”
隨即黃發男便從兜裡掏出了一包便利店裡最便宜的香煙,老練的叼在嘴裡,衝紅發女偏了偏頭,她會意的給他點上火。
逼近的煙頭散發出劣質的煙味,無比刺鼻,喬山溫後退一步,背抵上牆,左右都被人堵住,無路可退,喬山溫攥緊了拳頭。
黃發男說:“錄下來,讓大家都看看,搶彆人男朋友的賤人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另一人馬上聽話的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對準喬山溫的臉。
根本無法接受自己這副模樣被錄下,這對她來說是巨大的屈辱,喬山溫偏過頭去,又立馬被紅發女掐著下巴正了回來。
他們享受狩獵的快感,黃發男的動作很慢,煙頭在喬山溫臉頰不到半厘米的距離遊蕩,劣質的煙味灌滿她的鼻腔,似要浸入她的身體,還要在她臉頰留下醜惡的痕跡。
喬山溫呼吸微重,眼神敵視的瞪著他,沒有任何要屈服的意思。
逃不開,書包被扔到遠處地上無法報警,她仿佛跌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沼澤,她被死死拽著雙腳,那人要弄垮她。
沒人能幫她,也沒人敢幫她。
興奮的嬉笑聲灌入她的耳膜,她的心沉入穀底,眼前一片灰暗。
就在黃毛要將手中煙頭按下時,一個黑色單肩包從不遠處砸了過來,正中他後腦,他楞了一下,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砸下煙頭狠狠轉身,“他媽的誰啊?!”
昏暗的環境下看不清臉,隻認得出是個穿著白襯衫的散著銀灰色長發的女生,她慢慢走近,停在離他們大概五米的地方。黃發男眯了眯眼睛,認出她穿的是南淮中學的校服,喲嗬一聲,“找死啊?”
散著長發的女生雙手抱胸,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漫不經心地說:“我報警了,警察正在來的路上呢,這片沒有監控,不過我剛才錄了像,你們幾個的臉我可都錄進去了,放開她,不然我把錄像交給警察,你們幾個都得進去蹲,現在跑還來得及。”
女生聲音帶著散漫自如的感覺,就算是在這樣危險的場麵。讓人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一定是個自由又囂張的人,不過現在這不重要,喬山溫下意識朝她投去求救的眼神。
幾個混混麵麵相覷,黃毛咬了咬牙,舌尖頂著腮,表露他的不滿,在女生又一聲帶著威脅的催促下,他給另外三人使了個眼神,他們把喬山溫鬆開,喬山溫鬆了口氣,看著那人的身影,快步朝她走去。
女生朝她伸出了手,從來不喜跟旁人有肢體接觸的喬山溫楞了一瞬,抬起了手。
被她的指尖燙了一下,緊接著整隻手被溫暖緊緊包裹住,牽手的動作在燥熱的夏天會格外黏膩,喬山溫心中卻沒有絲毫排斥,不知道是不是特定場景的緣故,她竟覺得安心。
四目相對,喬山溫看清了她的臉。
腦中搜尋著她的信息,很快就有了答案,喬山溫更驚訝。
——高三13班的聞洛。
整個南淮中學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個遊手好閒的大小姐,她很囂張、很肆意。在學校談戀愛、欺負人,逃課曠課...實打實的問題差等生,對喬山溫來說,是令人討厭的存在。
喬山溫怔楞著,聞洛已經拉著她往回小跑,“快走!”
誰知剛走沒兩步,一塊轉頭驀地砸了過去,正中聞洛背上,她不勝防備的踉蹌一步,疼得彎下了腰,緊接著另一個男人跑上前將她的手機狠狠拍下,踩得稀爛。
“草他媽的,嚇唬誰呢!?敢砸老子是吧?”黃毛男氣火旺盛,咬著牙勒住聞洛的領子,“你他媽知道我是誰的人嗎?你以為報警有用??”
“把你臟手拿開!”
......
這段記憶喬山溫一直很恍惚又深刻,她記得後來,染著一頭銀灰發的聞洛把她護在身後,和幾人打了起來。
此刻,她的囂張變成了她的庇護所。
聞洛也許練過跆拳道,起初並不占下風,可一道冰冷的銀光不知何時在黑暗中亮出,混亂中刀刺進了她的身體裡。
鮮紅的血液染紅潔白的校服,喬山溫睜大了眼睛,一具溫熱的身軀倒在了她身上,幾個混混嚇得落荒而逃。
喬山溫跪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懷裡,顫抖著撕下自己的衣服布料,緊緊捂住她的傷口,隨後找到自己的手機,打了120。
喬山溫垂眸緊張地看著她,聞洛那張清秀的臉痛苦的皺著,唇色開始泛白,她疼得無以複加,臉無意識的埋進了喬山溫的頸窩,喬山溫聽到,她虛弱地從喉嚨裡擠出帶哭腔的求救:“好疼啊......”
這一刻喬山溫手足無措,或許整顆心都在顫抖,淚水不知道何時溢滿了眼眶,隨著顫抖的睫毛斷斷續續的滴下,滴到她浸滿鮮紅的校服襯衫上。她知道,這個人為她受了多大的災難和委屈。
她第一次如此失態,為一個人祈禱了無數遍。
第一次對一個人有如此濃烈的感情,傾注了那一刻所有的自己。
病房裡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嚇死我了知道嗎?”
“那你明天也得來看我。”
“那你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喬山溫不自覺地攥緊了門把手,心中充斥著怪異的感覺。聞洛注意到了門口有人,喚道:“誰在那?”
不知怎地心一驚,喬山溫放下紙袋,轉身匆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