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他們或是齊國王室後裔,隻是如今已是田齊。”郎中令前來稟報,自然連夜做了十足十的準備。
“既如此,也不必攔,若成了師徒,或許……”
嬴政當初說見到韓非便無憾了,並非假話。
這些時日,他與韓非論時事,談古人,辯道理,越發惜才。可他明白,韓非不同於其他投奔秦國的他國人才,韓非是韓國公子,若說韓非心中並未想著韓國,他絕對不信。
若是韓非到最後心中還是韓而非秦,他隻能殺了韓非,這樣的人才不能落入敵國手中。
可論到像韓非這樣的人才,他忍不住想起了商君。
孝公與商君……隻是不知韓非是否能成為他的商鞅。
“宣尉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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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父怎麼誰都認識啊?”尚謹今天在家中看到尉繚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打招呼。
好在尉繚也沒在意,大約是從尚翟那裡知道他“反應慢”。
其實他很想問尉繚,《尉繚子》到底是這個尉繚寫的,還是另外一個尉繚寫的。
他還想問尉繚到底姓什麼!之前那個尉繚是不是他親戚什麼的。
可是自我介紹時,尉繚說自己是尉繚,讓他有點懵。
這些問題困擾後世那麼久,他真的很好奇。不過以後有的是時間,總會知道的。
和他一樣反應的還有直播間的觀眾,自從他遇到韓非,直播間的觀眾從五十個直接上千,可見韓非子多讓人喜歡。他的能量點也漲到了三千。
尉繚出現被觀眾認出來的一瞬間,彈幕立刻刷滿問號。
用其中一個觀眾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注定在主城刷新的重要npc刷在了新手村。不少人都在猜他叔父到底是做什麼的。
現在叔父正在和尉繚談事,他還在努力學習,簡直夢回高中,好多要背的“課文”。
彈幕更過分,在賭他這一篇多久才能背完。
堂中,尉繚與尚翟跪坐案邊。
“未曾想到君上竟留意此事。”尚翟垂著眸,不禁為尚謹擔憂,這般年紀就被牽扯進朝堂之事,並非好事。
“按君上的意思,若是韓非願意,你這侄兒必然是韓非的弟子了。”尉繚聽到君上讓他拜訪尚翟時,可謂是心驚肉跳,還以為尚翟出了錯漏或是得罪了誰。
“也好,謹自己也願意。”尚翟自然也不可能攔著,“我隻是怕哪日韓非害了他。”
韓非的身份太特殊,誰也不知他未來的命運究竟如何。
是憑借才能與秦王的欣賞位極人臣?還是因韓公子的身份被殺死?
尉繚安慰道:“再如何,他不過齠年,君上不會拿他如何。”
他當年也是覺得君上怪嚇人的,倒不是長相嚇人,主要是那個求才的勁,一看就是霸主。
這些年和君上相處,知道君上並沒有外人傳得那麼不近人情。
“我到時還要告歸。”先秦的官員是沒有法定假期這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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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的日子,係統一大早就喊尚謹起床。
【宿主!醒醒!九月初五了!】
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著,試圖把尚謹吵醒。
尚謹聽到九月初五,突然從被子裡跳出來,眼中還有些驚慌感。
【宿主?】
麻雀歪了歪頭,不知道他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現在是九月,各國曆法不一樣,那現在是不是要歲末了?”
他記得顓頊曆是十月為歲首,突然有一種馬上就要到公元前233年的慌張感。
【曆史記載是按公曆算的,沒事的。係統內的大事件記載也是按公曆。】
十四年……秦用李斯謀,留非,非死雲陽。
“沒事才怪了,馬上就是第十四年了!”尚謹一邊披上白衣,一邊敲了係統一下。
史書中壓根沒記載韓非子是哪一月死的,也就是說,他根本不能按後世的公曆來算,險些把這一點忘了。
很有可能明年十月以後都算在十五年,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以為他至少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實際上最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謹,可是魘著了?什麼十四年?”門外,朱琴叩了叩門問道。
她是來喚尚謹,該起來了。
“無,無事。隻是想,秦地…秦地以十月為歲首,我要七,七歲了。”他扯了個理由。
古人大都以歲首為長一歲,而非生辰那一日。
朱琴聽他無事,這才放心地說:“原是如此,不是說今日有客到訪?你叔父起來了,等著你呢。”
尚謹應了一聲,穿衣梳洗,早早和尚翟一起等著韓非到訪。
禺時,尚謹盼了許久的韓非終於來了。
“見過先生!”尚謹抬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