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月 今夜,沒人能活著出去(1 / 2)

罪人遊戲 叁分之貳 3939 字 11個月前

“空樓層在六樓。”

將信息透露給死刑犯,這點本身就很可疑。

倪衡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叩著桌子。

“咚咚——咚——”

敲擊桌子時,不帶有之前的“啷——”聲,看來,先前七樓的桌子被做了手腳,現在已經回歸原狀了。

有人利用空心的桌子來傳遞消息。

他現在對現八樓主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現在身處八樓的人,也就是給他留紙條的人。

“咚咚咚——”

書桌正上方的天花傳來陣陣聲響。

“咚咚咚——”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擊。

由於連續高強度的敲擊,從天花上掉下些許木屑落於桌麵上的宣紙。

並不清晰是敵是友,倪衡雖然暫時不想對這幾聲敲擊做出回應。

但是倪衡卻對紙條的信息頗感興趣。

如果能搞清現八樓的主人是誰,或許能借此分析出紙條信息的真實性。

為尋屋內更多的線索,倪衡起身之際,突然聽見樓下有個醉漢在大喊——

“他奶奶的,是人是鬼啊,彆再敲了——”

這個醉漢並不像是邵懷州的聲線所能偽裝出的。

他又是誰的場外。

燭火將倪衡的身影拉得很長,瘦削細長的黑影貼在牆上,倪衡注意到,藥師佛塔的牆壁和普通的牆壁有著明顯的不同——

普通的牆壁大多是用方形鐵片混著膩子抹的,凝結後的紋理大多會是雜亂的塊狀,在牆上所留下的紋路上,凸起的線條是方形鐵片邊緣堆積的膩子,線條與線條之間隔的距離大多是均質的。

但是藥師佛塔中的牆麵上,毛毛糙糙的線條太多,摸上去的觸感並不像是乾枯的稻草那般柔軟易折,整麵牆的肌理都是混亂無序的排列,線條的長度不定,距離不定,而且轉折隨機。

隻有一種可能,這些線條並不是匠人在抹麵牆壁時留下的肌理,而是這麵牆原本的紋路。

抹麵膩子遮擋不住的一種紋路。

倪衡在牆麵上搜尋到了一處已經有些脫了皮的表麵,攬衣蹲下,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摩擦著一處抹麵比較薄的膩子。

從牆上掉落下的灰越積越多,倪衡也漸漸發現了這座藥師佛塔的真相——

發灰的白骨斷裂在牆中,那時無數的森森白骨壘疊成的牆麵。

每處斷裂的骨頭與骨頭之間,都用泥土所填充夯實,所有的骨頭雖然經曆了相當長歲月的斑駁侵蝕。

從這些骨頭的黢黑猙獰的斷麵可以看出,亡者們在生前都受到了毆打,傷痛烙在了骨頭上。

骨頭上有著條狀的紋路,甚至有塊狀的,星狀,粉碎狀。

他們或被施以鞭刑,或被分屍,或被擰斷。

被奴役,被踐踏。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藥師佛塔下,佛門清淨內,掩藏的是多少不為人知的恐怖事實。

為了修建佛寺所大興土木,不禁讓人聯想到秦王的長城。

現在想想,那個女人,是在找她丈夫的屍首嗎?

故而聲聲慢道:“還我——”

樓上伴隨著砸東西的聲音,木屑抖落得更加劇烈,紛紛揚揚地屋內像是在撒雪一樣。

一陣搗鼓後,木質的天花上被砸出一個小窟窿。

動靜實在太大,倪衡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上方,他抬起頭,看向天花——

一隻猩紅充滿血絲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著倪衡。

二人視線相交之時,倪衡並未覺得這一幕有多意外,反倒是產生了些許好奇之心。

他冷靜地看著眼珠的輪廓,試圖分辨出這是誰的眼睛——

薛雷賀。

倪衡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是薛雷賀笑嘻嘻地對他說著:“希望我們不要出現在同一樓層。”

是他嗎……

或許,薛雷賀在遊戲開始說的是實話,真的就在七樓,他是個毫無心機的孩子。

還是老謀深算的罪人。

無辜?在這場遊戲中,沒人身上能乾乾淨淨。

“空樓層在六樓”

但這並不是紙條的開始,或許是現八樓人的回信。

早在第二輪遊戲時,倪衡就在宣紙上留下了”你的目標在一樓”的紙條。

這麼寫的理由很簡單,如若七樓之人的目標是倪衡,倪衡的紙條毫無意義,如若七樓之人的目標並不是倪衡,而是一樓的鄧冬蔚。

倪衡若是想要離開“從七樓到八樓”或是“從八樓到七樓”的交換的循環,要麼是靠運氣和分析,要麼就是靠和其他罪人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