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都是過去了,是從前懦弱、木訥、醜陋的自己,後視鏡照出了周尹峰的臉,他用冰冷的手指將自己掉落下來的幾根頭發又重新撫上去。
陳東業的身影出現在街角,他穿著皮衣,顯得很單薄。
周尹峰下車,怨氣頗大的將車門撞上,他倚靠在車門旁邊,陳東業的目光絲毫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beta像是在發呆,那雙周尹峰覺得十分難看的紅色眼眸沒有焦距的看著遠方。
“陳東業。”周尹峰神色不耐的看著喊了他一聲。
陳東業這才停下步伐,轉動眼珠看著他,陳東業的表情迷茫了一陣:“請問你是?”
周尹峰的後牙槽咬緊,有些惱火:“我是周尹峰。”
他又緩緩的加了一句:“敬瀾的丈夫。”
陳東業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轉變,他從迷茫變成了平靜:“哦,雖然我記不清你以前什麼樣子,但你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所以我沒有認出來,抱歉,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周尹峰心裡冷笑,這個beta還是像從前那麼的無禮傲慢,陳東業常年拉練,身體甚至比周尹峰這個alpha還要壯實許多,他就像一頭雄獅一樣,眼神犀利,明明兩個人沒有說話,但是空氣中,還是有一股莫名的火藥味。
看著beta的眼神,周尹峰心裡莫名有些退縮,但是瞬時他又挺起了脊背,這家夥不過是一個平庸的beta罷了,就算是少校又如何,還不是是個beta,之後不知道會因為什麼莫名的原因被打壓下去,而且聽外界說,他已經和他的家族斷絕關係了,目前這個陳東業,不過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家夥。
周尹峰笑了一下:“我隻是想和你說,離敬瀾遠一點,他已經是我的妻子了,請你注意分寸。”
陳東業笑了一聲:“周先生,你想多了吧,我和你的妻子並不是很熟悉,不過是前段時間碰到了,然後聊了幾句而已,況且我和他,又不是單獨一處,你吃乾醋,也請彆吃到我頭上來。”
周尹峰看著陳東業冷漠的臉,莫名的心裡火更大了,他冷笑一聲:“希望你說的和你想的是一樣的。”
他漫不經心的又從包裡將銀質的打火機拿出來,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煙,夾在手上,陳東業看見他的動作,眉頭皺了皺,大概覺得沒必要和這個男人再聊下去了,抬步準備離開。
“因為六七年年前,你也是這麼說的,”陳東業的腳步停了下來,打火機發出刺啦一聲,冒出橘紅色的火焰,周尹峰吞了一口煙,又吐出來,“那時候你也說,你根本不喜歡他,但是我看見了。”
陳東業看著周尹峰,眼中終於有了些許的情緒波動。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兩人都知道他那未說完的話是什麼,十六歲的陳東業,在高二的初秋,親吻了一下正在桌上沉睡的敬瀾。
他的吻像一隻蝴蝶一樣,落在了陳東業的臉上,克製又小心。
中學時候的陳東業,喜歡敬瀾,那份喜歡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帶走了,消失在了他十七歲的生活中。
周尹峰嘴角帶笑,他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帶著對陳東業的蔑視,仿佛在說,你看啊,就算你再喜歡他,現在他也是我的老婆了,你配沾染他嗎?你不配,你就是一條落水狗。
陳東業看著他,也笑了笑:“那你今天又是想像那時候一樣,把我拖進巷子裡打一頓嗎?”
陳東業在部隊曆練了這麼些年,身上的狂傲不羈看似從表麵洗去,卻是深深的沉積在骨子裡。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手臂的肌肉微微鼓起。
周尹峰手上的煙灰掉了一些下來,他往後退了兩步,聲音帶著些許的慌張:“你在說什麼,你、你以為我像你一樣?”
他在心裡罵了一句莽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好自為之,我隻是想告訴你不是你的人不要動,也不要去接近。”
陳東業忽然湊近,邪笑了一下,紅色的眼瞳閃過一絲光:“那我說,我就要去碰,就要去接近呢。”
周尹峰咬牙怒道:“你!”
他還未動作,陳東業瞬時又退回了原處,美顏平淡,語氣十分不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是個卑鄙小人?”
他這次是頭也不回的走了,不想再搭理周尹峰。
周尹峰把煙頭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踩,臉上因為氣憤而微微發紅。
他氣得半死,七年前與陳東業的那一場搏鬥他未占到上風,如今這一次,麵對更加強健像雄獅一樣的陳東業,光拚武力值,他更是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