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爭執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寧靜,隻當方才什麼也未發生過。四人談笑品茗,愜意自在。
南兒及乾隆、綿憶回來以後,乾隆便對南兒讚不絕口:“南兒伶俐,性子頗似當年的小燕子,我方才已然問過南兒,她已同意隨我去京城住些日子。小燕子和艾琪意下如何?”
方才因是否回宮一事小燕子已極力反對,如今她隻得閉口不言,再不敢提出什麼反對的詞彙。乾隆開口,旁人也不敢有任何的異議,南兒本就貪玩,能夠去京城自是不亦樂乎。乾隆見兩人俱是點頭,自是欣慰不已。
翌日,乾隆帶著南兒上了馬車,南兒幾次三番要求永琪和小燕子一道去京城,永琪皆尋了諸多借口搪塞了過去。
目送著馬車離去,永琪跨馬而上,一路奔向前方廣闊的草原。小燕子擔心永琪出事,也隨意跨上一匹馬追在永琪身後。
“永琪,你快停下來!”小燕子熟練地揮動著手裡的鞭子,好在永琪的馬瘦小,沒多久就被小燕子追上了。小燕子一把扯過永琪手裡的鞭子,說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彆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我答應你,等我有了心理準備,我一定跟你回去。”
永琪縱下馬,淒笑道:“我並沒怪你的意思,我是在恨我自己。我沒勇氣麵對綿憶,我答應了他卻又出爾反爾。現在皇阿瑪帶南兒回京城我又不敢阻止,我真是沒用。爾康說得對,我當真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慈!”
小燕子揪心道:“不是你的錯,都是我不好。你彆這樣,你這樣我會更加自責的。”
“小燕子,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不好?”永琪雙手捧著小燕子的肩,帶著期盼的眼神問她。
“一定要回去嗎?”小燕子心裡正掙紮著,忽聞一聲尖利的馬嘶聲。兩人皆側頭看向遠處,隻見簫劍正牽著馬向他們走來。
“南兒跟隨老爺子回京城了,是不是?你們為什麼不阻止!”簫劍責問道。
“哥,你聽我說,我們並非……”
簫劍忍不住插話道:“告訴我,南兒走了有多久。”
“她剛走,哥,對不起,我……”
不等小燕子說完,簫劍已經上馬轉身,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車軲轆緩緩轉動,周邊怡人之景從眼前一一而過,不容否認,大理的確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南兒將視線從車簾外挪回,問紫薇:“我娘從前真是紫禁城裡的格格嗎?”
紫薇笑著點頭,乾隆對紫薇道:“朕這幾日一直在思考該給南兒什麼封號較為妥當,你覺得歸寧格格可好。”
“歸——寧,思者當歸,歸者得寧,這兩字寓意深遠,紫薇絕對極為妥當。”
話音剛落,南兒又問道:“那阿瑪和額娘從前也是宮裡的人嗎?”
紫薇笑容一滯,旋即說道:“不是!南兒,你可要記得,從今起你就是皇上欽點的格格了。以後晴兒和簫劍就是你的額娘和阿瑪,將來無論誰問起,你都要這樣稱。還有,你要稱我為姨,切不可弄錯了才是。”
南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靠在紫薇臂間的綿憶動了動身子,從睡夢中醒來。南兒的疑問才剛解答完,綿憶又問道:“姑姑,那……那艾琪從前真的不是宮裡邊的人嗎?或者說……”
“當然不是!”紫薇答得乾脆,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稍有遲疑,洞察敏銳的綿憶必會懷疑。
綿憶癟了癟嘴,稍有失落。他挪了挪身子,趴在窗簾前觀望著外邊的景致,眼中尚含著幾分留戀。南兒極不安分,將綿憶稍稍推開了些,亦趴在窗口自言自語:“我要走了,阿瑪和額娘為何不來送我。”
“駕,駕!”重重的馬鞭聲蓋過了車輪的滾動聲,南兒驚喜地探出頭去,大喊:“爹爹,南兒在這兒!”
紫薇趕緊命車夫停下來,馬車尚未停穩,南兒已飛快地蹦下馬車,向簫劍直奔去。簫劍也立即從馬上縱下來,說道:“南兒慢點跑!”
南兒越跑越快,簫劍一把將南兒抱起,說道:“爹爹將你的簫和劍送來了,爹爹知道沒有劍在身邊,你定睡不著覺。”
“謝爹爹。”南兒往四周張了張,問,“阿瑪和額娘沒有來嗎?”
簫劍笑道:“爹爹來了不是一樣嗎?你額娘病才剛好,不宜走太遠。”
南兒哭著點點頭,紫薇緊跟過來,說道:“南兒,我們該動身了。”
簫劍輕推開南兒,眼眶已有些紅潤,他對南兒鄭重道:“南兒聽話,隨紫薇格格先去京城,爹爹過後就來尋你。”
南兒雖有不舍,但還是跟著紫薇走了。臨走前,仍是掃了掃一望無際的草原,心知永琪和小燕子不會出現了,這才乖乖地上了馬車。
沿途的景致多變,從一派翠綠漸漸轉向蒼綠,從一派蒼綠又依稀轉為昏黃,再往北處行去將是無邊無際的枯枝落葉。就這樣,馬車歇歇停停行了四天,一行人皆已疲憊。等到眾人打算在驛站落腳之時,已然到了濟南。
乾隆由紫薇攙著下馬車,說道:“連日來趕路,我們就再此多歇息幾日吧。順便去陪陪雨荷,算起來,自我們上一次來濟南已有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