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自認倒黴,但還是不放棄,依舊扯著嗓門喊:“皇阿瑪,小燕子回來了,你再不出來我可得被砍頭了,快來救我啊。”侍衛那兒行不通,就隻能寄希望於乾隆了,或者炸出個妃嬪阿哥的也好。
侍衛嗤之以鼻:“你就彆費力氣喊了,這裡可是紫禁城的廢地,離乾清宮可遠著呢,你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到。”
小燕子沒他們力氣大,一麵掙紮一麵就被推進牢裡了。牢門一關,蟑螂老鼠都紛紛出來湊熱鬨了,小燕子心裡發麻,心想我這是惹著誰了,一回京城就被關進天牢。這裡居然還是從前待過的那間,老天還真是會製造驚喜啊。
忽然意識到什麼,天牢,那可是專門關被砍頭的犯人的地方。她可不想再這兒等死,還打算趕著去救永琪呢。小燕子一想就急了,拚命搖著牢門:“放我出去,你們帶我去見皇上。我向你們保證,隻要你們帶我去見皇上,我就饒你們不死。”
獄卒們隻管喝酒劃拳,都把她當成瘋婆子看待:“死到臨頭了,你就省點力氣吧。就衝你這破爛樣,誰信你是格格。”獄卒不耐煩,占起一顆花生往小燕子扔過去。
花生一掉地,幾隻老鼠“吱吱”地跑過來,銜了花生就四處亂竄。小燕子尖叫一聲,拚命搖著牢門求饒。那牢門不結實,輕輕一搖,頂上的灰掉了一臉。小燕子被灰嗆得猛咳幾聲,說道:“哼,你們給我等著,等我出去了一定讓你們好看。”
說得激動,還不忘往牢門上揣兩腳。這一踹,頂上的灰又“劈裡啪啦”掉了一臉,弄得狼狽不堪。想著自己這樣可憐,又想到永琪還等著她找太醫去救,就忍不住靠在牢門上嗚咽:“永琪,你可要等我,等我見到了皇阿瑪,一定快馬趕過去。”
“嗚嗚……永琪,你快來救我啊。”小燕子坐在稻草上,越想越委屈,不由得念出了十幾年前的著作:“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嗚嗚……皇阿瑪,你在哪兒,你再不來,小燕子就要被蟑螂老鼠吃了。”
讓小燕子孤身一人去京城,永琪越想越放心不下。他在客棧休養了兩天,發覺腿上的瘡已經稍稍退下去了一些,就買了匹馬自行趕路了。
自上次綿懷被杖責之後,乾隆就一病不起。接連幾天沒有上朝,連遞上來的折子也沒有力氣批閱。接連不上朝,乾隆病重到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若是這個時候有人起異心造反,乾隆可是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乾隆沒有法子,隻能從阿哥中間選出一人來監國,至少也能借其來製衡一下。
選誰好呢,這是個及其嚴重的問題。皇四子永珹已經過繼給允裪,自然不能令他來監國;皇八子永璿心眼直,不善於用人,也不合適;皇十一子永瑆倒是文武皆宜,隻是心思實在太過縝密,從來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也不可;至於永璂麼,擔當此任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惜這些年素來不與自己親厚,萬一這時候起了異心,那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個兒麼……
乾隆思考了好久,還是想不好該選誰,正當此時,王喜領著一人進來,見是爾康,乾隆不由得來氣:“朕若沒記錯的話,可是下了聖旨的,非詔不得入宮,你將朕的旨意當成廢紙嗎!”
“皇阿瑪息怒,兒臣這次並非抗旨,而是特意帶一人前來。”爾康輕咳一聲,眼前光束一晃,一個人走進來,猛地跪倒在乾隆麵前:“兒臣永琪叩見皇阿瑪,皇阿瑪吉祥。”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乾隆伸出一隻乾瘦的手,將永琪拉到自己身邊,又轉向爾康,冷冷說道:“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
“皇阿瑪,兒臣聽說皇阿瑪身體抱恙……”
“朕好得很,回去!”乾隆臉一沉,爾康拗不過,隻好悻悻地跪安。
乾隆靠在病榻上,緊拽著永琪的手說道:“你回來得正好,朕有一事實在決策不下。朕現今實在難以起身,早朝政事荒廢已久,朕打算從成年的阿哥裡麵選出一人監國,可你也知道,朕有諸多放心不下哪。”
乾隆果真不濟了,說這麼一番話就斷斷續續咳了好幾回。永琪一邊為他順氣,一邊問:“皇阿瑪可有合適的人選?”
“論說合適的人選,恐怕隻有你了,可畢竟你不可露麵。朕也不知,你那些兄弟之中,究竟誰靠得住些。”
永琪想了一會兒,說道:“皇阿瑪覺得永琰如何?兒臣雖不曾了解,但是對令妃娘娘的為人終究信得過的。更何況若是永琰來監國,爾康也可幫襯些。”
乾隆臉一沉,咳了幾聲說道:“他年紀尚幼,難當此任。”
永琪又考慮了其他幾位阿哥,最後敲定了十二阿哥。乾隆思來想去,似乎這些人裡頭也隻有十二阿哥最為合適。且不論人品學識,至少他已無外戚可靠,這樣總對自己少一分威脅。可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又說:“朕並非信不過永璂,隻是總覺得還需派一人來製衡較為妥當。”
永琪點點頭,說道:“皇阿瑪覺得綿憶如何,前些年綿憶來大理,兒臣瞧著他穩妥謹慎,並且對皇阿瑪也貼心。皇阿瑪若不反對的話,就將此任交由綿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