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宣得這樣急,莫不是病情加重了?”綿憶一到額附府就急匆匆帶著爾康往宮裡趕,爾康見他一副心急的樣子以為乾隆病情有所加重,因此不由自主地跟著快速抽打著馬。
綿憶裝作不明就裡,搖著頭說道:“我也並不十分清楚,在養心殿當差的時候,我瞧見王諳達將太醫都宣去了皇瑪法房裡,看樣子皇瑪法確實不妥當。”綿憶皺著眉頭直歎氣。
爾康聽聞太醫都去了養心殿,心裡越加犯急,一邊趕路一邊問:“皇上可有宣十五阿哥去養心殿?”
“皇瑪法沒有令我去十五叔府上,不過方才似乎聽見王諳達提到了十五叔。”
看樣子乾隆是要宣詔書了,即便不是宣傳為詔書也該是考量諸位皇子,隻是乾隆為何心急著也將他選進宮去,爾康不得而知,他一路上自顧自地想著。
一到養心殿,綿憶就聲稱有事先行離開了,爾康一個人進了臥房。乾隆半臥在龍榻上,果然如綿憶說的,太醫院的太醫們都齊集在此,不過並非乾隆病情加重,這些太醫都是乾隆命人請過來為爾康“診脈”的。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聽說皇阿瑪龍體有恙,兒臣府中存著幾支高麗人參,皇阿瑪若不嫌棄粗糙,明日兒臣就給皇阿瑪送了來。”爾康左一個“皇阿瑪”,右一個“皇阿瑪”地叫,叫得乾隆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嗯哼。”乾隆作勢咳一聲,王喜點著頭將爾康引到前殿去。
身後太醫們也跟著爾康出去,爾康心裡一“咯噔”,問:“莫非皇上已時日無多?”爾康充滿遐想,自以為是地認為乾隆將他和太醫支開是為了不想讓皇子們知道他的病況,看來乾隆到底還是信任自己的。
“太醫們隻管實言相告,我定不會向外透露。”
太醫們麵麵相覷,一個個都等著對方開口。王喜乖覺,趁這個時候趕緊找借口退了出去。爾康忽然緊張起來,太醫們的表情都很無奈,王喜又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他又試探著問了一遍:“莫非皇上有隱疾?”
一小陣沉默之後,胡太醫緩緩上前,躬了躬身說道:“允許臣為額附診脈。”
爾康茫然伸出左手,想問什麼又沒敢問,就這樣半張著嘴定在那兒。胡太醫隨意把了把脈,過後說道:“額附恕臣醫術不精。”
胡太醫往後退了一步,不等爾康發問,其他幾名太醫都圍上來為爾康把脈,這期間太醫們皆竊竊私語,表情凝重。胡太醫假裝歎一聲,說道:“你們可覺出額附有何不適?”
“胡太醫並未把錯脈,額附的確得了失心瘋。”一位太醫說道。
餘下的太醫們都跟著附和:“是,這可如何是好,額附得了失心瘋,如何是好啊。”
“這是怎麼回事,太醫們可是弄錯了,我好端端的豈會得失心瘋。”爾康越來越茫然,這中間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卻又理不清思緒。
“這可如何是好啊,哎……”大家隻管歎息,根本不顧爾康的盤問。
太醫們又議論了一陣,胡太醫像是突然了悟過來:“我記得緬甸有一名神醫專治心神受損之症,若是能得此人醫治,額附必定能夠不藥而愈。隻是此人心高氣傲,又聲稱隻為緬甸臣民診治。”
“緬甸此番雖欲與大清聯姻,但是畢竟是番邦外國,實在不便讓一個外族人為額附診治啊。”他們隻管你一言我一語唱和著。
爾康心有怒火,用力拍案:“你們可將我放在眼裡,我幾時得了失心瘋,你們竟然信口雌黃!”
“看來額附的病情十分不樂觀哪,必定要儘快診治才可。”又是一片唏噓聲。
不給爾康任何反駁的機會,太醫們就湧進乾隆的臥房將爾康的病情“如實”相告,爾康後他們一步衝進臥房,發覺太醫們都紛紛看向他,爾康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