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解了自己的水囊,拋給他:“那總躲著我又是為何?”
綿憶解開水囊大喝一口,臉上立馬通紅。還沒開口,永璂指著他泛紅的臉頰取笑:“你瞧瞧,臉都臊紅了。”綿憶因為腥辣而吐著舌頭,一麵咳嗽一麵埋怨:“阿瑪你耍詐,這哪裡是水,分明是釀了幾百年的烈酒。”
“不要叫我阿瑪。”永璂忽地換上一臉嚴肅,“我說過,不許再叫我阿瑪。”
綿憶平了平呼吸,將酒囊還給永璂,笑道:“可我已經習慣了,怕是改不過來了。”
永璂伸手為綿憶擦去濺在領子上的酒水,嗔怪道:“多大個人了,喝口酒還不利朗。”又說,“既然習慣了,我就陪著你慢慢改。”趁著綿憶沒反應過來,永璂敏捷跳上既白,一抽鞭子,對身後的綿憶說:“快上來!”
“你自己有馬,乾嘛老惦記著我的既白。”
“你到底上不上?”
綿憶搖頭:“你下來我自然上去。”
“你要不上來,從今往後既白可是我的了。”永璂一揚鞭,還真就將他撇下了。
汗血馬腳上的傷未愈,綿憶自然不敢騎上去,隻好在後麵追著喊:“你倒是停下,我一個人在荒郊野嶺的,你也忍心。”
永璂不肯停,騎出好大一截,再回頭看時,已經不見綿憶的蹤影,隻有汗血馬孤零零跟在後頭。這下他可急了,調轉馬頭往回尋,林子裡驀地竄出一人,快速跳上既白,跨在永璂身後,得意洋洋道:“沒瞧見自個兒騎錯方向了,那是上山的路。”
“好小子,見我走錯了路也不知道知會我一聲。”永璂快速抽著馬鞭子,說:“可坐穩了。”
綿憶一把奪過永璂手裡的鞭子說:“你坐穩了才是,可彆摔折了手。”
永璂與綿憶刻意拖延時間,王喜卻是急得亂了方寸,問了好幾戶人家都說沒有紗布。他凡是見著一戶人家就衝進去,從錢袋子裡掏出一錠銀子,說:“我拿這錠銀子同你們換些乾淨紗布和藥酒。”
屋主沒有去接,指著躺在榻上的人說:“不是我們不肯給你,你瞧瞧那位大姐傷得嚴重,我們也是等著紗布止血救命呢。”
竹榻上躺著一名女子,頭發蓬亂,禁閉這眼十分不安,肚子上像是被利劍所傷血流不止。王喜隻擔心著永璂,其她人傷勢如何自然同他無關。他本想離開,榻上的女子□□一聲,將頭側向外邊。王喜匆匆一瞥,忍不住詫異:“格……敢問她是誰,怎麼傷得這麼重?”
“我們也不知道她打哪裡來,我大哥發現她時她就身受箭傷,已經一天一夜了,還沒有醒過來。”不等屋主說完,王喜已經跑得沒了人影。
榻上的人微睜開眼,嘴唇乾澀欲裂,發出虛弱無力的聲音:“放我走,放我走。”
屋主將最後一點紗布按在傷口上,搖搖頭:“能不能活過今晚,就看你自個兒的造化了。”
王喜跨上馬再一次上山,這次可要比下山時更快上好幾分。中途遇上綿憶和永璂同乘一騎,後麵還跟著一匹汗血馬,便禁不住詫異。永璂隨意一笑,指了指身後的馬:“昨兒傷還沒好,今兒又添新傷了。”
“爺,奴才在山下見著一人。”王喜也顧不得彆的,氣喘籲籲地將山下所見之事簡單說了一遍。永璂和綿憶麵色一變,永璂轉頭問:“你打算如何?”
“好歹不能見死不救,非大丈夫所為。”說罷綿憶就從既白背上跳下,又旋即跨上汗血馬,永璂配合得利索,與綿憶一道策馬而去。
王喜還帶著迷茫,自言自語:“不是添了新傷嗎,怎麼比既白奔得還快。”隨後反應過來,也趕緊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