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 “是呢,大、大哥。”(1 / 2)

錯心記 鵲橋西 3434 字 8個月前

出了雲上居,穿過閒池與兩棟賞景閣樓,就到了主院。

侍女於月洞門外停下,道:“無侯爺傳喚,奴婢們不得入內,小姐自己進去吧,侯爺就在書房中。”

連星自然也是不能去的,給了駱心詞一個鼓勵的眼神,停在了外麵。

駱心詞獨自入內,心中揣測著該如何麵對武陵侯。

按明念笙所言,幼時她雖生活在侯府中,卻鮮少見到武陵侯。偶有碰麵,在那雙冰冷厭惡的眼睛下,也是膽怯地躲在姨娘身後,不敢有任何動作。

武陵侯對明念笙的記憶應當也是如此。

駱心詞覺得自己隻要表現得懦弱膽小,就足夠假裝成明念笙了。

這太容易了。

有了基本應對措施,駱心詞又回憶了下老夫人的喜好、習慣,最後在心底默默提醒自己,不必內疚心虛,要膽大心細,要狠心絕情。

做足心理準備,駱心詞來到書房外。

房門大開,從門口向內,看見的是寬敞的議事廳,日光斜射進去,在地上投射出一個明亮的四方框架。

駱心詞正猶豫是否叩門,忽聽左側偏廳傳來一道聲音。

“戲演久了,忘記自己是誰了?”

這聲音冷淡中帶著些散漫,不疾不徐,就像乍暖還寒的春日陽光。

駱心詞心道這聲音聽著很年輕,卻是在斥責下人,或是她那未曾謀麵的嫡兄,或是寧王府的江黎陽。

侍女說武陵侯也在裡麵,那麼書房中至少有三個人。

訓斥下人……現在不是入內的好時機,可原路返回或者駐足門外,都有竊聽的嫌疑。

駱心詞快速權衡了下,最終決定先叩響房門。

她在心中擬了遍要與武陵侯、嫡兄請安的話,做足了心理準備,手扣上門板。

“篤篤——”

“我是武陵侯,我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在同一瞬間止住。

駱心詞下意識地停了手。

方才她好像在兩個聲響中聽見了一道很奇怪的、鈍物刺穿的沉悶響動。

那是什麼聲音?

她尚在疑惑,身後忽有風聲掠過,隨行而至的是一聲森冷嗬斥:“什麼人膽敢擅闖此地!”

駱心詞嚇得身子一顫快速回頭,見一勁裝侍衛立於她身後,凶神惡煞,右手正按在腰間刀鞘上。

她驚懼後退,恰好退至議事廳中,趕忙道:“我是明念笙,前來拜見父親!是父親讓我來的!”

侍衛神色一頓,轉頭看向偏廳。

駱心詞心驚膽戰,下意識跟著他看去,望見一絲血跡正緩慢地從折屏下方滲出。

她的大腦在刹那間停止了運轉。

“進來。”裡麵那道清淩淩的聲音吩咐。

駱心詞在侍衛的逼迫下,呆滯地繞至屏風後,看清了血跡的來源。

是一具屍體。

那人約有五十歲,蓄著美髯須,樣貌儒雅中帶著威嚴,躺在地上,脖頸上赫然有著一個血窟窿,刺目的鮮血正從中汩汩流出,彙聚成一灘猩紅,緩慢向外延伸。

駱心詞第一次接觸到死人,眼皮一跳,猛地撇開眼,望見了坐於主座上的男人。

這人年輕俊朗,姿態隨意地倚著太師椅,手中拎著一把染血的匕首——

匕首,正與地上那具屍體對應上。

駱心詞心頭一抽,再度轉開視線。

“明念笙?”那人問道。

這與駱心詞預想的全然不同,她一時失去應對能力,聽著這聲音好似是雲端飄來的,就響在她耳際,卻無法聽進耳中。

按這人的姿態,他必是侯府主人,是明於鶴。

他殺了個人。

駱心詞腦子裡亂哄哄的,隱約記起叩門時聽見的那句話:“我是武陵侯”。

屋中隻有這兩個人,也就是說,地上躺著的這個是武陵侯。

父子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