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硯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轉眼眸色狠厲,盯著那被自己以劍相逼的護衛:“我再說一次,鬆開。”
謝墨懶洋洋道:“怎麼,奚大人這是要動手?你逼他們有什麼用,你當他們沒有本王的意思,真的敢放了喬鬆軒嗎?”
“說得有道理。”奚硯居然還笑了一下。
驀地,他利索抽劍,沒人看清他的身法,步子快成了一道虛影,謝墨略一蹙眉,下一刻,方才還比在護衛喉頭的長劍登時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刷——”那一刻刀光劍影,兵刃相交,屋子裡從爭執的緊張情景一下就變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麵,屋中的護衛紛紛抽刀,雪亮的刀光讓這間略顯昏暗的屋子瞬間明亮。
奚硯緊緊挨著他,反手持劍抵在他的喉嚨口,謝墨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就能夠感受到那冷兵器發出的霜意。
奚硯居然還笑了下,仿佛根本沒察覺到四周對著自己虎視眈眈的刀尖:“我覺得你說得對,所以我來逼你了。”
“玄月!”喬鬆軒和晏時悟異口同聲,再這樣下去,這場麵絕對難以收場。
謝墨眼瞳都在顫抖,可那不是害怕:“奚硯,你為了喬鬆軒,真的不惜有可能傷害我?”
奚硯抿了抿唇,並不回答。
謝墨手指在發抖:“說話!!!”
“現在到底是誰在傷害誰,王爺沒有數嗎?”奚硯用力地閉了下眼,情緒都被掩蓋下去,“請王爺放人。”
“奚硯……”謝墨咬牙切齒,“你就喜歡他喜歡到這個地步?”
奚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什麼?”
喬鬆軒本人更是沒料到這個轉折,寂靜過後爆發出一句更大聲的:“什麼?!?!”
謝墨朝他吼:“你閉嘴!!”
喬鬆軒:“……”
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晏時悟,晏時悟也一臉五雷轟頂的表情。
奚硯皺起眉:“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你回來還在叫他的名字!”謝墨怒不可遏,“你藏得挺好啊,這麼多年硬是沒人知道你心上人到底是誰,現在好了,一腔情深難自抑了是嗎?喬鬆軒去南方查案這麼多天,你想死他了吧!”
喬鬆軒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了。
奚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珠,就在謝墨還要怒吼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之前,他一句話封住。
“不是。”奚硯無語道,“你想多了。”
謝墨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彆想騙我。”
“我跟鬆軒是敬書房侍讀時相識的,如果我真的喜歡他,我為什麼不早早跟他在一起?我們兩個之間門當戶對,真的請旨賜婚,有什麼問題?”
奚硯看起來很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控控水:“就這個?”
謝墨眼睛眨了眨,似乎還在分辨真假。
“攝政王。”喬鬆軒一旁陰陽怪氣地開腔,“我這個人呢,最怕疼了,但今天為了證明我自己的清白,我給你發誓,我若是真的和玄月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超越朋友之上的情意,不用你說,我自己去刑部給你挨個走一遍這些刑罰,可以嗎?”
“再說了。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兒郎,還等著來年開春我娘給我介紹姑娘呢,你彆瞎說啊,毀我清白可怎麼好。”
謝墨目光收回來:“你……”
奚硯麵無表情:“可以放人了嗎?”
謝墨略一沉吟,一揮手,屋內兵器儘收,奚硯也收了長劍,隨手一丟扔在一邊,快走兩步過去看喬鬆軒的情況。
“我沒事、我沒事。”喬鬆軒活動著手腕,“你方才嚇死我了。”
“沒事,我有數。”奚硯垂眼看著他手上的痕跡,“委屈你了。”
“倒也還好,畢竟也沒真的怎麼樣不是嗎。”喬鬆軒瞟了一眼謝墨,悄聲道,“醋勁兒真大。”
奚硯捅了他一把。
“奚硯,你方才出劍的時候真夠利索的。”謝墨撿起他丟在一旁的長劍,收劍歸鞘,“真不擔心啊。”
“冒犯王爺了。”奚硯毫不走心地附和了一句,轉而走回去,“但那一刻不阻止王爺,隻怕這事兒傳出去,明日上朝,王爺就要被奏折淹死了。”
他抬起眼皮,和謝墨毫無感情對視:“我是為你好。”
謝墨氣笑了:“為我好?真夠大言不慚的,就算被奏折淹死了又怎麼,與你何乾?”
“是什麼奏折還能把攝政王淹死啊。”
謝墨臉色微微一變,奚硯挑眉轉身,終於等來了他想等的人。
莊王謝檀帶著貼身小廝大步走進門,看了一眼屋內淩亂的陳設,笑了:“夠熱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