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風家軍’浴血疆場誓死無悔。
守,‘風家軍’血肉長城護衛家園。
但若要以進攻為名行防守之實,對手還是‘梁墨’虎視眈眈的數萬人馬,這個難題幾是不可能。
車廂裡除了幾人的呼吸再無其他聲響,安靜的能聽到草叢間蟲兒的霍霍鳴叫。
不見月的夜晚黑的讓人窒息。
身體,愈發沉重。疲累的感覺襲上身體,手腳漸漸的麻木冰冷。
已是兩夜未眠,我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了。可內心如火燎煎烤,根本無法安定平息。想起前方‘梁墨’數萬大軍,想起依然毫無防備的京城,心煩意亂又起。
“我們隻有一萬人馬,彆說出擊,就是死守都艱難。”李越仰首長歎,“若不能牽製住他們,我們將成為‘紅雲’最大的罪人。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陳夏身上盔甲未卸,血跡已經乾涸,凝結在身上成了黑紫色,斑斑駁駁好不瘮人。
他猛的站起身,撞到了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茶水潑撒,順著桌沿彙聚流淌滴下,濺起細細的冰涼。
“不用再想了!”他一聲大吼,“左右都不可能,不如明天血戰沙場。縱然拚卻一死,也要砍翻他們幾個,咱們也算是夠本了。”
“陳夏!”李越跳起身,還待阻止,那個殺意圍繞的高大身影已經衝了出去,呼喝的聲音遙遙傳來。
“由他吧。”我似是沒有半點在意,“明日不開戰,隻怕易承烈就會發現破綻。畢竟帶著十萬大軍急著診病的風翊揚若是龜縮不出是決計不合理的。”
“可是……”李越一時語塞,呆望著我,長歎中頹然倒入椅子。
麻痹的感覺從手腳一路爬上,我整個後背都散發著冰冷的感覺,很涼,很涼。
頭,愈發的昏沉,特彆的沉重抽疼,呼出的氣又是熱燙。
“李副將。”我的手指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不讓那種暈眩的感覺侵蝕自己的神智,“不要驚動陳副將,您替我去辦一件事。”
燭光晃動,車內隻有我細細輕慢的話語聲,小半個時辰後,他點頭起身離去。
就在那掀起的車簾落下的瞬間,我手中的筆也啪的一聲鬆脫了。
暈眩,眼前的燭光似乎都在旋轉,人仿佛漂浮在雲端,任何觸碰都沒有存在感。明明呼出的氣熱燙的要將自己融化,為何我身體卻猶如在冰窖?
“雲崖……”我已經看不清楚那個人影在哪,強撐著聲音,“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兩個時辰後叫我。”
是又犯病了嗎?
不行,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不對勁。希望睡一會就能好,睡一會。
眼前黑霧飄起,身體虛軟無力。神智瞬間消失。
朦朧中,仿佛有一雙手扶住了我,很暖很暖的臂彎。
全身很冷,冷的不住哆嗦。
我瑟縮著,整個人蜷成了一團,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唯一的意識隻告訴我,冷……好冷……
後心傳來溫暖的感覺,我偎貼靠著,貪婪的汲取著。
“你病了。”一個聲音模模糊糊,仿佛從遙遠的空中傳來,聽的不甚清楚。
“沒。”下意識的咕噥著,“我沒病,不要給我熬藥。”
身後靠著的溫暖在細細的震動,讓我靠著有些不舒服。剛挪了挪,那溫暖已從身後消失。
手指胡亂的抓著,直到手中握住布帛的綿軟,我輕歎著,“哥哥……”
唇邊,傳來溫熱的茶香,“不喝藥,那喝點熱水發發汗,很快退熱。”
遊離的神智忽然回歸,我強撐著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冷靜的眼。
忽的想起自己剛才的行為,我赧然的垂下頭,“對不起。”
“你病了。”他平靜的陳述著事實,將熱燙的茶盞遞到我的手中,“我去請大夫進來吧。”
“不要!”我急急的出聲,出口的字句已是粗啞難聽。搖了搖頭,暈眩的感覺更重。
抬手扶額,才驚覺自己一直抓著他的袖角。急忙的鬆開手,“多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就多一份危險,二位副將隻怕早已經焦頭爛額,不要再去驚擾他們。”
他的雙眸依然平靜,“將軍命我護衛你的周全。”
我動了動唇角似笑非笑,“哥哥不在,你現在應該聽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