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八苦 誰能放下 莫府的日子,……(1 / 2)

人*******情 逍遙紅塵 3966 字 10個月前

莫府的日子,清寧安平,沒有波瀾卻不覺枯燥。一月轉眼而過,我竟毫無察覺時光的流逝。

莫懷旻施用針灸之術給我調理著身體,疏通著我細弱虛沉的筋脈,隨著天氣的轉暖,我的精神也愈發的爽利。

哥哥的書信偶有來往,無非關心著我的病情如何,在莫府是否開心之類。絕口不提關於他那懸著的賜婚之事,我想問卻又不知如何下筆,索性不問了。

通過信箋我倒是得知了一個讓我微有些開心的消息,就是‘梁墨’送來議和之書,願意與‘紅雲’修好,從此邊境再無戰事。

銀針刺破肌膚紮入穴道中,有輕微的麻,絕稱不上疼。

“哎呀……”一驚一乍的聲音在耳邊吵鬨,“痛啊,小姐痛啊。”

“亦蝶。”我手指伸向茶盞,“水涼了,去燒些熱水。”

她拈著手帕,在手心裡揉攪著,悲苦的望著紮在我手臂處的銀針,一臉泫然欲泣,“小姐你忍著啊,我去去就回來。”

目送她出門,這才向著莫懷旻歉然一笑,“她是個忠心的丫鬟,隻是吵鬨了些。”

莫懷旻幾不可見的微點了下頭,神情柔和。

艾條在針頭上方燃起如絲青煙,清爽的藥味彌漫開來,微熱的感覺從針尖傳來,緩緩的潤入筋脈中。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效,我隻覺得脈絡舒暢,全身暖暖的。

“殘留的藥性幾乎已全部去除了。”他放下手中的艾條,伸手啟針,“明日就不用施針了。”

再是冷靜淡定,在聽到這樣的話時依然忍不住的笑了,這些年壓在心頭的大石搬開,整個人都輕鬆了。

“不過……”他語音稍停,“常年筋脈淤積藥性入體,已經損了你的身子,加上你先天太弱,即使疏通筋脈也比不得常人康健。”

我默默的點頭,心下明了他說的話沒錯。但於我而言,能夠不受病痛日夜煎熬之苦已是往日想都不敢想的事。

起身對他深深下拜,“凝卿曾自認活不過二八之齡,能有今日已是萬幸,莫公子再造恩德,凝卿無以為報。”

他微挪兩步,雙手背負身後,清冷的目光緩緩投注在我的臉上,“你心脈太弱,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太費心神,與你無益。這次病發就是你思慮太過導致筋脈受損。若是常年如此憂思冥想,隻怕他日終會複發。”

“那我本身的病如何治?”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無法根治,不然也不會提及複發。

他沉吟片刻,“先天之疾,從醫理而言幾乎難以完全去除,小姐若肯放寬心胸舒襟展懷便是最好的藥。”

“那你的意思是我已不需要再施針服藥了?”

他這一次的沉默更長,低頭思慮。在長久的等待後,終於悠緩開言:“我為你配一劑藥,服下後隻要不是太過刺激心神之事,應是不會再發病了。隻是這藥耗費時日,許要三兩個月,望小姐能再小住些日子。”

這莫府清幽,安寧雅致,偶爾與他上山采藥,閒暇了坐在藥圃周圍沉思靜默,愜意而自在,我又怎會推辭?

我揚起臉,巧笑點頭:“好。”

清秀如玉的麵容上也釋放了清淡笑意,“這是我看到你最真心的一次笑容。”

手指撫上臉頰,笑容不覺更大,“是嗎?我怎麼不知。”

他抬手示意,我頷首移步,兩人在院中緩行賞景,初春/藥草生長,放眼皆是碧色鬱鬱,繁花點點。

“心思太重,何曾放下過?”他拈珠輕歎,“還記得你那個曇花一現的故事嗎?你勸我莫要執意出家之念,那你又何曾不是執意了?”

我默然低喟,“看懂容易看透難。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彆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莫公子覺得哪樣最苦?”

他步履清渺,衣袂微揚,許久方才苦笑,“放不下。”

“公子放不下,凝卿也是同樣的道理。非你我不懂,而是舍不下情。”我曾勸他,卻不能勸服自己。

他停下腳步,“放不下那晏清鴻嗎?”

我一怔,半晌無言。

相識數月,雖是每日獨處診病,偶爾聊及佛經禪語相談甚歡,卻幾乎未觸及過任何對方家事。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著實讓我感到突兀。

無奈搖頭,口氣平淡的象是談論不相乾的人,“他是我定親的丈夫。”

“我知道。”他絲毫不見意外,“他是嫌棄你身體不好才退親的嗎?”

我該如何回答?說晏清鴻的退親是因為皇家對父兄的不信任?還是說,自己不過是連環棋子中的一枚?或者說一切涉及權勢的爭奪?

莫懷旻是不問世事的人,這些朝堂之事說之何用?何苦道儘隱秘給不相乾的人知道。

我遲疑顧慮著,一時竟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