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花開 天下大亂 我坐在池邊石畔,……(2 / 2)

人*******情 逍遙紅塵 5155 字 10個月前

“這是皇上賜我的令牌,緊急時刻還能下令開城門,調動城中士兵。”他淡然含笑:“若是他日皇後娘娘想召你入宮相見,你帶著會方便些。”

“我即便進宮也是有懿旨的,何須此物?”我搖頭:“晏相常年宮中行走,似乎更需要此物。”

他並未伸手來接,“我的臉比這令牌更有效,帶著也是無用。”

“如此多謝晏相。”我將令牌收入懷中,抬眼望他:“晏相還有何吩咐?”

“公主出嫁,舉國歡騰,皇上下令三日歡慶,你要不要晚上出去走走?”他沉吟著:“你老悶著不好。”

“聽憑晏相決定。”

春末夏初,掃去了日上的熱力,清涼的風吹的人舒爽無比,河邊星星點點飄著河燈,順著緩緩的水流,慢悠悠的朝著河中心而去。燈光映襯中,蓮花瓣的河燈閃著粉暈燭光,在水中顛顛簸簸。

遠處的石橋橫跨,橋下木舟緩行,舟上人笑語遠遠傳來,飄渺悠遠,隻覺輕鬆暢懷。

站在河邊,清波在夜晚看上去也是黑沉沉的,清新的水氣嗅在鼻端,很是幽沁心脾。不知是熱鬨的環境讓我雀躍,還是身邊這個人令我輕快。

我不願與晏清鴻太親近,但卻永遠無法拒絕他的任何提議,也許心中的某個角落,早已不能平靜如往昔。

是飛蛾撲火,還是兩情相悅?

“凝卿想放河燈嗎?”他笑著,“河神會保佑你願望達成喲。”

“那河神豈不累死了?”我望著大大小小飄滿的河燈,搖頭。

“試試吧。”他眼中閃著玩鬨的神情,飛快的掏出幾個銅板買了兩盞蓮花燈:“這裡水流緩慢,甚至不如步行的速度,一會我們走到橋那頭,說不定還能見到自己的河燈呢。”

接過小販遞過來的筆墨,他銀鉤鐵劃幾筆,始終含著笑,神秘的將紙條折起放在蓮花瓣中再將筆遞給我:“凝卿,寫吧。”

我默默的題了幾個字,將手中河燈放在水中,兩盞小巧的燈在水中打著轉,慢悠悠的互相碰撞,親昵的貼在一起。

他的手指著橋的方向,“你知道嗎,那橋有個傳說,據說若是男女走散,在橋頭相遇,便能一生一世永不再分離。”

“我在京師住了這麼些年,為什麼沒聽說過。”看著石橋的距離,聽著艄公綿長的船歌,我欣然點頭,“那逛去那邊看看?”

河燈中的光映在他的眼底,那雙瞳竟也是閃閃發亮:“再登船遊河好不好?”

兩個人沿著河邊慢慢的行著,不時有男男女女笑著從我們身邊擦過,竟都是衝著石橋而去,橋下的嘈雜聲交錯漸大,岸邊竟再無一艘木舟,不少人翹首等待著。

我有些微的失落,晏清鴻的掌已然執上我的手:“晚些再來好了。”

“那現在去哪?”我踮起腳,長街人流,一時看不到底。

“不如去見見大司馬驃騎將軍?”他的手指著城門處執守的士兵,當中一人身著將服,英挺淩風,在人群中特彆耀眼,不是哥哥又是誰?

“小心!”晏清鴻猛的抱上我的腰快退了兩步,兩個人緊密的貼合。

一輛華貴的馬車擦著我的衣裙馳過,馬兒神駿,車身精美,車頂的橫梁邊透雕著百鳥朝鳳圖,就連車轅處,都團擁著祥雲朵朵,隻是這輛顯然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馬車,既無府門標識也無家徽圖案,讓我有些意外。

馬車悠悠朝著城門的方向而去,在城門口不遠的地方緩了速度,似乎並沒有出城的意思,而是停在一旁的角落處。

“你沒事吧?”晏清鴻的氣息包裹著我,不住的打量著我,聲音急切。手掌在我的肩頭胳膊細細的撫摸:“有哪疼嗎?”

搖搖頭,我好奇的目光始終不離那輛車,翹首等待了半晌,卻不見車中人出現,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關城門了,進進出出的人莫不是行色匆匆,唯有這輛車停在一旁,顯得特彆突兀。

晏清鴻摟著我,同樣望著那輛車,聲音忽然一沉:“彆過去了,那是恒昌公主的車。”

恒昌公主,傳說中那個彙集了天下榮寵於一身,羨煞了無數女子的人,還有十數日便要下嫁易承烈了吧。

不知為何,對這名隻見過背影的女子,我的心頭總有種難言的感覺。或許是她背負了本該屬於我的命運,或許是同樣身不由己的際遇,讓我一想到這個名字,悲涼隱隱。

她,是傾慕哥哥的吧?

哥哥也注意到了這顯眼的馬車,目光衡量中,人影朝著馬車行去,俊朗頎長身姿立在車前,抱手行禮說著什麼。

車簾晃動,皓腕雪指輕揚,鵝黃袖口翠竹滾邊,彆有一番雅致嫻靜之氣。

她緩步下車,全身籠罩著純淨清麗風姿中。隻是那華貴端莊的背影中,隱約有股淡淡的傷感。

她遮擋了容顏,我依然沒有機會看到她的真容,隻能望著她的背影出神。

“凝卿,還是不要過去吧。”晏清鴻沉聲開口:“恒昌公主連侍女都未帶,想必也不願見到我們。”

我點頭,輕嗯了聲。

城門口的人群突然騷動,急行著的人忙不迭的朝兩邊讓去,掩口捂鼻走避躲閃。

“啊!哈哈哈……”人群中傳來瘋狂的笑聲,那笑聲中摻雜了悲哀和淒涼:“並蒂花開,天下大亂……並蒂花開,天下大亂……”

人群讓開,一個發絲披散糾結的臟汙之人從人群中奔出。光著腳,身上鶉衣百結,依稀能分辨出是朝服。

晏清鴻目露驚訝:“欽天監李晉李大人?他不是失蹤數年了嗎?”

那人直奔著恒昌公主而去,雙手直直的伸著,口中不住叫嚷:“並蒂花開,天下大亂……”

“啊!”恒昌公主驚嚇著躲閃,腳下踩著裙擺,整個人朝地上跌坐。哥哥長臂微伸,將她攬住。

她的麵紗滑落,哥哥一向冷峻的臉忽然大變,望著恒昌公主失神訝然,怔愣當場。

恒昌公主手忙腳亂的抓著麵紗,急匆匆的遮上臉,瑟縮在哥哥的懷中,身體輕顫。

瘋瘋癲癲的人詭異的笑了,指著恒昌公主,嘿嘿怪笑:“天下大亂了,大亂了……”徑直越過他們,朝著我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奔來。

一群士兵在他身後,想要阻攔,又有些投鼠忌器,竟任由那人亂闖亂撞一路而行。

臟汙的人影行到離我不遠處,猛的側目,扭曲的麵容咧出詭異的笑容,在看到我的臉時一聲怪叫,似看到鬼般露出驚恐,“並蒂花開,並蒂花開……”

他歪著腦袋喃喃自語:“不應該的啊,為什麼你沒死,為什麼沒死呢?”

他猛的轉身,雙手抓向身後一名士兵手中的長槍。瘋狂的力量,全身撲上,那士兵反搶竟無法搶回。

那瘋子抓著槍,雙目泛紅,看看我,又看看恒昌公主:“殺了一個,就能救國了,殺,殺,殺!”